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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8:17:34 作者: 二少奶奶
阿姜屈膝行禮,「郡主惦記大姑娘呢,在寺里做了些月餅便讓奴趕緊送來。」
她將手中提的食盒放在小几上,打開蓋子給她看,特意做的兔子模具。山藥糯米做的皮,裡頭嵌的是豆沙。白的剔透,能看見沁出的紅,精緻好看,女孩子家肯定喜歡。
她卻只看了一眼,懨懨道:「嬸嬸不肯回來嗎?」
阿姜頓了下,將蓋子擱好,手交握著不知該如何回她。
浣碧見如此,上前道:「奴還從沒見過這樣的月餅呢,郡主巧思,也就郡主能想出來了。」
阿姜接道:「是啊,這是郡主自己畫的兔子,著人做的模具。郡主還說這個胸口帶花的是大姑娘,這個帶福字的是老夫人,這個有月牙的是她。」
她指給婉然看,婉然提了點興趣,巴著木盒看了一圈,抬頭喚她:「阿姜,嬸嬸還在生叔叔的氣啊。」
連月餅也不做他的阿姜尷尬地笑了下,「奴也不知的。」
那日後事情便一發不可收拾,便是阿喬勸,郡主也不肯聽,原以為老夫人能勸著,可兩人屏退了婢子也不知說了什麼,後來老夫人竟是應了。
如今在大相國寺住了近半年了「哪兒有中秋節都不回來過的。」婉然撅著嘴從榻上起來,拿上扇子便往外去,「我不信太|祖母這也隨她,我這便去問清楚了。」
阿姜是自松霞院過來的,早將這事同老夫人講了。老夫人聽了沉默許久,只說了句侯爺,又嘆口氣說罷了,讓她們好好照看著。
郡主說要與侯爺和離,可侯爺不願。到底為什麼,她與阿姆也不明,只以為她還在傷心孩子。可情分尤在,身子好好將養,日後孩子定會再來的,何至於要到和離。
眼下侯爺風頭正盛,府里卻沒個妻子主事,日子一久,等過了國喪萬一弄出個小妾來,該如何是好,是以她與阿姆著實心焦。
婉然到松霞院時,廊下幾個婢子正在閒聊她聽見幾聲郡主,皺了下眉,輕手輕腳地靠過去「郡主又不回呢。」
「我阿娘說哪兒是她想走,恐怕是老夫人逼她走的呢。」
「逼?鳶兒姐姐別亂說,老夫人那麼和善的人,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想想,郡主嫁進來多久了,幾年才懷上孩子。這還是老夫人日日夜夜求菩薩求來的呢,結果你看剛懷上沒兩天就沒了。你說要再懷上,不得再等好幾年啊,而且她傷的這麼重,我娘說肯定比上次還難懷呢。那要一直懷不上,侯爺總得有兒子吧,那定是要納妾的呀。」
「納妾?府里從老國公開始還沒納過妾呢。」
「話是這麼說,可那是夫人能生呀,若郡主不能生,總不能讓公府絕後吧。」
「莫非是郡主不願侯爺納妾啊。」
「對,老夫人定是生氣了才將她趕去大相國寺的。」
「還真有些道理啊。」
阿姜聽了恨不得上去撕了她們的嘴,往常郡主在時待她們多好,給的賞銀做的新衣,她們竟這樣在後頭編排她,一群白眼狼。
婉然也是咬著銀牙,直接將扇子甩到她們跟前,那玉墜子剛好砸在話最多的鳶兒鼻子上,砸得她痛的一嚎,當下就要罵:「哪個不長眼的。」
婉然冷冷站著「大,大姑娘。」幾人立刻跪倒「是我搬到小鶴齋太久了,竟不知太|祖母院裡有了這般出息的丫頭了。」
「大姑娘饒命,奴不知道是大姑娘。」鳶兒求著,鼻子還流著血。
「我嬸嬸不過去大相國寺養病,竟輪的到你們說三道四。」
「奴知錯了。」底下頓時哭訴她看著鳶兒,問:「你叫什麼名字?」
「奴,奴叫鳶兒。」
鳶兒?她看她生的算貌美,身上裝扮,發上銀簪,像是個二等丫鬟,她卻不認識。
「你何時進的松霞院?」
「奴上月月底才來的。」
怪不得「你阿娘是誰啊?聽你說她知道許多,有些竟連我都不知。這般厲害的人物我確要見識一下了。」
「奴錯了姑娘,奴都是瞎說的。是奴嘴賤,奴自己掌嘴。」她這下徹底怕了,揮著手啪啪甩自己耳摑子,弄得鼻血都飛濺起來。
浣碧嫌惡地看了她一眼,拉著婉然往後退了一步,「姑娘別髒著裙子。」
婉然不喊停,鳶兒便不敢停,一時間廊下都是她打耳光的聲音。
家中待下人寬厚,婉然初涉管家之事,自然也是依著這調性來的,可這人實在可惡,竟敢編排嬸嬸。
很快,她臉就紅了腫了。
「姑娘,饒了奴吧,奴知錯了。」
浣碧將她扔的團扇撿起來婉然已繞過她們往主屋去,「這是太|祖母的院子,如何罰自是由她來定奪。」
第28章 希冀
主屋內,她義憤填膺地說完,見老夫人沒反應,「太|祖母?」她撅著嘴,「您聽了沒啊?」
「聽了聽了。」老夫人收回思緒,拿帕子擦著手上翻香的釵子。
還真是被明月說中了,這府里的人心思浮動。
她將釵子擱在帕子上,同厲嬤嬤道:「拖下去打十棍子,罰半月月銀。那個鳶兒,我記得她娘是膳房裡的管事,都從院裡移出去,打發到下人房裡辦事。」
「諾,奴這就去安排。」
見她出去了,婉然又磨了許久:「這就是嬸嬸太久沒回的緣故呢。太|祖母,我們去把嬸嬸接回來吧,過中秋怎麼能不在家。你想,她這一回來了,到時我再拖著她,她不就不回寺里了,這要一直不回來,指不定又要傳出什麼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