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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8:02:48 作者: 籽瀲
孟成悅打開門,把袋子遞給安昸,問:「去醫院看過嗎?他這個胃病什麼時候有的?」
安昸說:「老闆剛到西部那會兒應酬多,沒少被灌酒,有次直接喝到胃出血就變麻煩了。不過您放心,老闆身體沒事兒,帶藥是以防萬一。」
孟成悅:「他要應酬?」
「瞧您這話說的,哪有當老闆的不應酬。」
她。
但她有爸媽和哥哥在背後給她托底,有優秀的管理團隊,再笨的人學一段時間也能做起來。
孟成悅送安昸下樓。
「西部那邊項目很難做嗎?」
那是幾國商業巨頭都想分一杯羹的項目,不是靠誰光明磊落有錢就能拿下,還得拼頭腦,比手腕。
安昸:「不是一般的難,真是拿命在搏。您是不知道謝老爺子有多狠,完全把老闆放養,遠在他鄉,身邊一個自己人都沒有。哦除了我,我是老闆親自招的。」
他一想到跟著謝執洲打拼那兩年就心酸,話匣子也收不住了。
「老闆剛去的時候,那邊高層拉幫結派,黑惡勢力那都是真實存在的。老闆年紀輕輕就一大學生,那群人哪裡瞧得上他啊,沒少給使絆子。」
他深深地嘆口氣:「那會兒可謂是內憂外患,內鬥就算了,外邊還有一群人搶生意。連客戶都嘲諷老闆,叫他受不了就滾回家找爺爺哭去!結果老闆非但沒哭,還把在場的全喝趴下了。但他一句嘴沒回,真心能屈能伸。」
謝執洲能受這種氣?孟成悅覺得匪夷所思。
「不過那傢伙最後被老闆搞得很慘。」安昸得意道,「老闆把他舉報了,一單生意沒給還順帶把人送進了局子。遍地黃金的地方亂得很吶,老闆能擺平都是憑藉一股非人的毅力。」
孟成悅光是憑想像就開始心疼了。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突然被扔到一個舉目無親的地方,沒人寵著讓著他,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如果是她,可能早就崩潰了吧。
安昸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有次謝執洲喝醉酒,跟他說:「一定要拿下這個項目,拿下了,就能正大光明娶她。」
那時候安昸還不知道孟成悅的存在,以為老闆口中那個「她」是他被迫分手的前女友。
也就那一次,後來清醒著的時候,老闆從來不提感情。
追他的女孩一個賽一個漂亮,其中有個合作方老總的女兒,長相非常驚艷,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連安昸都看心疼了。老闆鐵石心腸,拒絕別人就算了,還要補刀一句:「你哭著我沒感覺。」
安昸從那以後明白了,老闆是要找個哭起來會讓他心疼的女孩。
他瞅了眼旁邊的清冷大美人。
就沒見她哭過。
孟成悅被安昸疑惑的眼神看得一頭問號:「嗯?」
安昸:「您留步,我認得路。」
孟成悅晃了晃手機:「不是送你,我去超市買東西。」她走出幾步,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兒:「對了安助理,你平時晚上幾點睡?」
安昸愣了下,「十二點躺下醞釀醞釀,一點左右吧。」
孟成悅:「你老闆為什麼這麼久還沒倒過來時差?」
安昸:「他就是單純的失眠。」
孟成悅:「失眠?」
安昸:「老闆失眠挺嚴重,有段時間靠吃藥才睡得著。不過這些問題在遇到您之後都得到緩解了。」
孟成悅心裡突然不是滋味,謝執洲從來沒和她說過這些事。
他好像永遠只把陽光好看的一面敞開讓她看。
這人比她還擅長獨自舔傷口。
她想起謝執洲在醫院那天半是感慨的話。
——「我努力這些年不為別的,娶你是我最終目標。」
當時孟成悅以為他只是沒忍住表了個白。實際上,每一個字都被付之行動,然後被他輕描淡寫說出來了。
在分開的一千個日夜,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喜歡她這件事。
咖啡館見面的那天,正好是他們分開的1001天。
孟成悅也不知道為什麼能把具體天數記得這麼清楚。
但她知道,分開的兩冬一夏,數著日子過的人,不止她一個。
*
謝執洲這次出差的時間比較長,第五天才回來。
外面飄著小雨,房門推開,帶進來一片清寒氣。
謝執洲脫掉大衣,解開領帶,撥了撥發梢上的水珠。察覺到她的視線,他側頭看過來:「不認識我了? 」
孟成悅不會再以為大少爺就不會被欺負,也不會想當然地認為自己不用應酬他也不用。創業容易守業難。那段時間謝執洲留在家裡守著她,其實是把追求她當成事業了吧。
她還天真的以為大少爺不需要付出努力就能躺贏。
他頂著天之驕子的光環,必然會遭人妒忌,也會受到更多的質疑。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等她回神,謝執洲的臉已經靠過來,他睫毛上還覆著層水霧:「失憶了?」
孟成悅:「嗯。」
謝執洲配合道:「我是誰?」
「我家少爺。」
謝執洲愣了下,隨即輕輕挑眉:「小女僕,給爺暖床去。」
孟成悅轉身就往他房間走。
謝執洲:「?」
謝執洲:「你還真去啊?」
孟成悅把他床頭櫃裡那堆藥盒子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