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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拿到衣服前，他只知道是套 「女裝」。

    服裝助理送他回酒店就走了，只讓他試試尺寸有什麼不對，他們回去再改。

    他拿著服裝的袋子進浴室，先洗澡，最近太喜歡泡澡，不知不覺就泡了很久。

    房間裡很靜，只有他一個人。他迷迷濛蒙地還想睡，猛地記起蔣坤提醒過他泡澡的時候不許睡，將全身泡得發紅，戀戀不捨地離開浴缸。

    他對著鏡子，將衣服從衣袋裡拿出來，赫然發現那是一套類似兔子的黑色蕾絲製服裝。他瞠目結舌地拎出那條面料極少的衣服。

    服裝助理的微信又發了過來。

    「老師，您一定要穿一下試試啊（哭泣表情包）導演說，一定要比較緊，有捆綁的感覺才可以。」

    許清玄：……

    這件衣服，有領扣，兩條頸帶連著毛茸茸的黑色蕾絲胸衣，往下是半透明魚骨蕾絲馬甲，下面則是極短的蓬蓬裙，黑色皮革的三角布料緊緊貼在敏感位置，順著兩條襯衫夾死死扣著蕾絲絲襪。

    衣袋裡還敬業地奉送了一隻兔耳朵發箍。

    許清玄盯著那套衣服，臉都發紅，全身像燙著了一樣。

    對方發來：順便拍一張照片過來，老師辛苦了！

    對方似乎也不好意思，再也沒敢給他發來微信。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再不拍畢方就要來了。明天他們就要正式拍，更沒有時間調整。

    趁著現在沒人，他羞恥地套上那件衣服，扣子太多，他手忙腳亂地扣了好幾次。不是穿錯了腿扣，就是系錯了頸帶。等從頭到腳穿著停當，他望著鏡中的自己，太羞恥了，他最近變白了許多，人又稍微胖了一點，衣服緊緊勒著他的身軀，現出一副情。 色浪蕩的模樣。

    只模糊拍了一張交差，他就想換下衣服來了。結果這衣服穿很難穿，脫更難脫，只腿上的扣子就讓他忙活了半天，脫完一條腿，又另一條腿。

    正在他忙著撕扯那兩條皮帶似的襯衫夾的時候，門鈴叮地一聲響了起來。

    他渾身猛地一震，想不到畢方這麼快就來了。

    腳步聲就在門外，畢方在外面喊著：

    「小許，在嗎？」

    他想起自己門並沒有鎖！

    「小許？」

    畢方開始敲門。

    來不及了！他匆匆套上浴袍，撿起地上掉落的腿扣。洗水台上的瓶瓶罐罐又被他撞了下來，浴室里霧氣瀰漫，香氣四溢。

    他心跳得飛快，手忙腳亂地裹好浴袍就先跑了出來，打開門，畢方拿著一手的劇本，低著頭在抽菸。旁邊站著一個頭髮凌亂，鬍子拉碴的男人。

    風塵僕僕的薛回望著穿著白色浴衣，滿面潮紅，一身潮濕水汽的青年從裡面匆匆奔出來，如同逃竄的仙蒂瑞拉，驟然出現在他面前。

    隔了一年，兩人在此相遇，真正見到對方。眼睛望著彼此，同時都被震住了。

    畢方說：「我帶他來先和你對對本子。」

    第42章

    三個人坐在了客廳沙發上。在一分鐘的時間裡，薛回看了許清玄三次。他就坐在許清玄對面，畢方說什麼他根本沒聽進去。腦子懵了，目光黏在了青年身上。

    房間裡開著空調，冬天乾燥的氣候也掩蓋不了房間裡潮濕芳香的氣味。像是墜入霧裡，頻頻能聞到許清玄頭髮上香波的味道。他洗髮水沒有換！青年應該是匆匆套上浴袍出來的，領口開了一點，頭髮還是濕的。他臉頰潮紅，眉睫顫動，靠得這麼近，領口一波一波地散發出香膩的熱氣。

    他好香！

    渾身都香。

    沐浴後蒸騰的熱氣和體香混在一起充斥在鼻端，灌入在腦子裡，讓人思維都變得緩慢。

    頸間那一片光滑細膩的肌膚，明晃晃地亮在他眼前，白得發光，艷麗迷人。

    薛回能感受到自己身體都 ying 了，渾身燥熱發燙，心口發慌。

    同樣是三月份，同樣是對面那個人，白色的風車，海邊的雨，撒丫子奔跑的狗，雪山上獨處的那個小屋，分別那天青年脆弱流淚的臉龐…… 洶湧噴薄的記憶仿佛從深海里一下子湧出來，涌到他面前，從沒有褪色，熱烈又清晰。

    他心情起伏跌宕，本來以為可以控制的，控制不住。本來可以不聯繫的，半個月急得他要命。

    直到此刻才發現，太想念了，太想念了，思念快把他們的靈魂都穿透。

    讓他不肯錯過一眼。

    用目光雕琢著他的模樣，他這段時間的變化。許清玄變了，變化很大，不僅是氣質從容自信了許多，模樣也在變。

    他頭髮長了，皮膚變得更白，眼睛在音樂劇的鍛鍊下豐富多情。褪去了青澀懵懂的青年，成熟又不動聲色，變得更美更動人。

    影帝頻頻地抬眼觀察他的樣子，讓許清玄也陷入莫名的緊張里。他手裡抓著浴袍的帶子，如坐針氈地坐著，同樣也根本聽不清畢方在說什麼。男人逡巡注視著他的目光讓他格外緊張，手腳都不對勁了，在腿上半解的那個環扣慢慢脫落，慢慢下移，他一個抓不住，咚地一聲掉在地毯上。

    薛回望著地上掉落的那個皮帶扣，目光上移，幽深而複雜地望著他。

    許清玄的心怦怦亂跳，跳得幾乎要飛出喉嚨。但他還要假裝無事地坐著。

    畢方說得口乾舌燥，一抬頭發現兩個人都沒反應，問了一聲：「聽沒聽懂？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