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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7:01:52 作者: 樓九
    柳如珍死後,水蘭更加戰戰兢兢。

    「是。」

    剛轉身,就看見蕭延走了進來,她連忙行禮。

    蘇心幽顯然也沒想到。

    不過一瞬,她神色變得傷感,從美人榻上支起身,上前依賴地抱住他的腰。

    「今日陛下召見,殿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蕭延臉色微沉,低眼看著她瘦弱的肩膀,沒回抱她,也沒應聲,神情有些莫測。

    蘇心幽察覺異常,退後一步,一雙水眸像小鹿般無辜地望著他。

    「……是陛下斥責您了?」

    蕭延仍舊不語,靜靜看著她,好像要在她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蘇心幽在她心裡一直溫和柔弱,先前還救過他的命,是個勇敢的姑娘。

    說她身世不清白的流言傳了那麼久,他心有懷疑,也只當那是她生母的過錯,與她無關,先前的躲避只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個坎。

    如今外頭的流言,他原本也不想信,可是……

    「心幽,那日夜裡,你在宮中嗎?」

    蘇心幽袖下的手一顫,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哪日。

    眼裡頓時蒙上一層水霧:「殿下,你在說什麼?」

    蕭延心頭髮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質問:「你娘自縊那天夜裡,你反覆推脫不讓本宮留宿,是為何?」

    他手勁極大,蘇心幽被她捏得生疼,不安愈來愈甚,逐漸變成恐懼。

    「殿下那幾日要的太狠,妾身來了小身子……」她眼中含淚,「殿下,疼……」

    這話勾起了蕭延床笫間的回憶,手鬆了松,眼裡的探究卻沒消散。

    「你安安分分在宮裡,為何有人說看見你出城?」

    蘇心幽瞳孔猛地放大,終於明白過來他為何這般。

    「殿下懷疑妾身?」她動了動唇,淚水連串滑落,「您的意思是,妾身自己去殺了自己的母親?」

    蕭延沉默著沒否認。

    蘇心幽低泣起來,失了力氣似的跌坐在地,哭得肩膀直顫,差點背過氣去。

    蕭延看了一會兒,目光在殿內平靜地掃了一圈。

    他來之前已經問過守門的侍衛,那日宮裡沒有任何異常,更沒人出宮。

    蘇心幽一邊哭,一邊想著對策。

    見蕭延看向水蘭,她像是找到出路。

    「殿下,水蘭日日守在妾身身邊,妾身的行蹤她最清楚!」

    水蘭聞言猛地跪下。

    水蘭是蘇心幽的陪嫁丫鬟,侍候多年,自然幫著蘇心幽說話。

    蕭延收回了眼。

    誰知那丫鬟顫著身子跪行到他腳邊,重重磕了一個頭。

    蘇心幽哭聲頓住,眉心微不可見一皺。

    水蘭聲音帶了哭腔:「水蘭求殿下護水蘭性命。」

    「……水蘭?」

    水蘭不理會蘇心幽,只狠命地磕頭,等蕭延發話。

    這模樣顯然有話要說,蕭延蹙眉,臉色愈發陰沉:「你知道什麼,如實說便是,本宮護你無虞。」

    「水蘭,」蘇心幽忽然開口,「你如實說。」

    水蘭背一顫,跪行著走遠幾步,將袖子擼起來,臂上大大小小的疤痕盡數暴露。

    她聲音發顫:「太子殿下,您說的那日夜裡,側妃確實出宮去了莊子裡。」

    「水蘭!」蘇心幽尖聲叫,朝著水蘭的方向撲去,五官驟然猙獰,「我養你這麼多年,你為何陷害我?」

    水蘭也不知道蕭延是否會護著她,但她知道,若一直在蘇心幽身邊,她早晚有一日會丟了性命。

    一個為了前途名聲連生母都能殺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她大膽地揪住了蕭延的衣擺:「殿下,奴婢萬萬不敢說謊,奴婢願用性命起誓,若有一句假話,不得好死!」

    蕭延臉色越來越沉:「告訴本宮,她是如何出宮的?」

    「側妃買通了高手,殿下一走,便被那高手接走,越出宮牆,直到第二日才回來。」

    蘇心幽從沒覺得殿內的磚石這麼涼過,徹骨的寒意傳來,卻不及蕭延眼中半分。

    「請殿下明察……」她訥訥道,「水蘭,我待你不薄,你到底受了何人指使,竟這般誣陷我?」

    「不薄?」積壓已久的怨氣爆發,水蘭聲音提了幾個度,「側妃要不要看看奴婢身上的傷,要是不認識哪一處,奴婢可以幫你一起回憶。」

    「這是幫你試傷藥時你親手刺的,這是上回你摔瓷瓶被割破的……」她一道道細數,又看向蕭延,「太子殿下,你之前送來的知鳥和白雲,已經在外院擦了五日的磚石,不眠不休,手都要泡爛了!」

    蘇心幽臉色煞白,「殿下,你聽妾身解釋,妾身那都是為了……」

    她頓住,一時說不出解釋的話。

    蕭延只覺失望至極,他閉了閉眼,轉身就往外走。

    水蘭驚恐地喊:「太子殿下!」

    「水蘭,跟本宮走,本宮有話要問你。」

    蘇心幽千算萬算,沒有想到會栽在一個丫鬟手裡。

    「吃裡扒外的東西!」看著合上的殿門,她怒道。

    如今需想法子跟蕭南聯絡,快些廢太子才是……

    第190章 我們年年情竇晚開

    蘇心幽失寵了。

    她的殿裡只留下了幾個粗使宮女,沒有人近身伺候。

    京中的流言沒人壓,她失寵的新消息傳出來,大家更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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