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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6:52:16 作者: 桑微
眸底終究還是起了些波瀾,「阮小姐,我們走哪邊?」
「......」阮綿不自在地扯了扯脖子上繫著的純白色羊絨圍巾。
也不知道是圍巾系得太緊還是因為徐引默在身邊的原因,她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下意識她將罪魁禍首定到了徐引默的頭上。
所以阮綿咬了咬唇,最終還是不敢直視徐引默的眼睛,盯著地板上兩條相交的直線,聲音小小的帶著幾分怯意說道:「徐先生,不如我們......分開走吧。」
「......」徐引默胸口憋得鈍痛,想到如果他是古代的武功高手,想必已經被阮綿氣得一口血噴出來。
什麼時候起,他的世界,從天堂到地獄,只需要眼前這個女人的一下撩.撥、一句話。
許久,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幽沉。
最後,從嗓子眼兒擠出了一個字,帶著晦澀難明,低沉又沙啞。
「好。」
都聽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以阮綿從小到大的經歷來說,她是特別自卑的QAQ
所以這麼優秀的人喜歡她,她有點不敢相信。
總覺得徐引默可能是懷有別的目的。
這種糾結,你們懂吧!!
第26章 親二十六口
阮綿一個人逛完了整個畫展。
徜徉在藝術海洋中的時候, 她總能輕易忘記一切的煩惱, 好像連全身的細胞都是自由的。
等她戀戀不捨從美術廳出來的時候, 一眼就瞥見了在門口花壇邊站著的徐引默。
花壇邊有些黑, 只有路燈淺淺的光打在他身上,拉得影子修長。
卻也襯得他五官的每一筆線條都立體而完美,仿佛是造物主的神來之筆, 比剛剛她在畫展里看過的任何一幅畫都美。
徐引默似乎等她已經等得有些久了,需要抽根煙來提提神。
指尖有隱約間明滅的火光,抬起來時,映在他冷峻的眉心,又多了幾分神秘深邃在裡頭。
阮綿心尖輕顫了顫,又有了想要將這一幕畫下來的衝動。
她穩住心神,垂下眸子走過去,勉強自己不再去看。
徐引默見她走過來,迅速將只抽了一口的煙滅了,剛抽過煙的嗓子有些啞,「出來了?」
「嗯......」阮綿微微點了一下頭, 加快了腳步。
徐引默大步跟上,他的腿比阮綿不知長了多少,即便阮綿是邁著加快的小碎步, 他也可以慢悠悠地邁著腿,絲毫不費力。
徐引默側眸瞥了一眼阮綿,隨口說道,「今天的畫展, 沒什麼好看的。」
阮綿微怔,卻沒接話,只是腳步慢了一些。
討論畫的事情,她總格外上心。
徐引默漫不經心關注著阮綿的神色,淡聲說著,「不如卷神畫得一半好。」
阮綿呼吸滯了滯,而後又裝作什麼都沒聽懂的樣子,繼續往前走。
「阮小姐,你也是畫畫的,你應該知道卷神?」徐引默輕聲在她耳側提問。
阮綿藏在口袋裡的指尖忍不住輕輕摸了摸袋口的邊沿,輕輕點了點頭。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因為......她就是卷神啊......
可是,她不能被徐引默發現,因為他的家裡掛滿了她的畫。
如果他發現她就是作者,那......
阮綿不敢再往下想,因為徐引默又繼續說了起來,「阮小姐應該發現了,我家裡的畫,都是出自卷神之手。」
卷神,名字是謎,性別是謎,一切都是謎。
就連卷神這個名字,也是喜歡卷神的畫的人,一起取的。
因為卷神的畫沒有落款的名字,只有一撮卷茸茸的羊毛簡筆畫,全是由捲曲的線條組成,而且卷神的畫裡,線條最多的也是用的卷。
又因為卷神的畫,欣賞起來覺得每一處都是神來之筆,所以被大家尊稱為卷神。
能讓大家用「神」來形容,已經可以說是非常高的評價了。
阮綿當然知道別人怎麼稱呼她的,但是在徐引默面前,她還是從善如流地裝著傻,「我對卷神......有一點了解,但並不是特別清楚。」
徐引默眸子的微光掠過她燈影之下照得近乎透明的耳廓,聲音仿佛也隨著迷離的夜色輕飄飄了起來,「是啊,畢竟卷神沒辦過畫展,可能阮小姐了解畫家,都是透過畫展來了解的。」
阮綿呼吸一滯,自從接了龔江濤的電話之後,她好像就對「畫展」兩個字敏感了起來。
「我很喜歡卷神。」徐引默裝作沒發現阮綿已經慢下來的腳步,繼續說著,「她的畫,我總覺得與眾不同。」
阮綿眼尾微挑,眸中淡淡的光華流轉,似乎來了些興趣,「徐先生為何覺得與眾不同?」
「我不是藝術家,也不懂那些內行的詞語。」徐引默微微皺了皺眉心,好像在思索該用什麼形容詞來描述,「總之,卷神的畫,讓我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有了光。」
「看一眼,就覺得心生希望,世間萬物都溫柔......」徐引默的嗓音輕飄飄的,好像揉碎進了溫柔的晚風裡。
阮綿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眸底沁出一縷淡淡的笑意。
原來徐引默,懂她的畫。
她還以為,徐引默只是和S市其他上流社會的人一樣,收藏她的畫擺在家裡,只是為了顯擺,跟附庸風雅差不多。
而徐引默擺滿了一客廳的畫,簡直是附庸風雅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