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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6:18:08 作者: 千歲盞
    小二笑嘻嘻地恭維兩句,喜滋滋接下了。

    安玖繼續慢吞吞上樓,她走得很慢,雙腳又軟又麻,太過敏銳的觸感讓衣物的摩擦都變成難以忍受的一件事,布料擦過每一寸皮膚,都會引來一陣細小的戰慄。

    她扶著欄杆,好不容易爬上樓,鼻尖出了一層細汗。

    樓梯盡頭便是拐角,她一轉身,驟然間與一人相撞。

    那人坐在輪椅上,一襲白衣,墨發披散,漆黑溫潤的眼眸直直望過來,眼神驚詫。

    「安小姐?」

    安玖本來還能穩住,這一撞之下,她的膝蓋磕到他的腿,並不多重的碰撞,對她而言卻好像彗星撞地球,一陣疼痛伴隨著酥麻從膝蓋蔓延至整條腿,然後是全身。

    眼眶瞬間就紅了,雙腿隨即一軟,猝不及防之下,安玖驀然向前撲去。

    面前的男人反應很快,迅速張開雙臂將她接住。

    「嗚~」

    大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委屈,安玖趴在男人懷中,斜坐在他腿上,十根手指緊緊揪著他衣襟,痛得嗚咽出聲。

    她淚眼朦朧抬起頭,對上男人驚訝的視線,忍不住帶著哭腔道:「裴寂,你撞疼我了!好疼,都怪你!」

    白衣公子一臉無措:「我……」

    「不許賴帳,就是你的錯!」少女淚眼汪汪地怒吼,不過由於太痛,身體都在發顫,聲音也顯得沒什麼力氣。

    讓人無端想到生氣的小奶貓,使勁喵喵叫聽來也像在撒嬌。

    「安小姐,在下並未用力……」

    樓下突然傳來腳步聲,大概是有人正在上樓。

    安玖身體一僵,連忙扯著裴寂的衣領,緊張道:「有人來了!你快帶我回房間,不許叫人看見!」

    被人看見她坐在一個男人懷裡哭,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了?

    裴寂提議道:「安小姐可以先從我身上下來。」

    安玖眼裡含著淚,兇巴巴道:「我說了我疼,起不來!你抱我回去!」

    「安小姐,我是個瘸子……」

    「你手又沒瘸!輪椅不是手推的嗎!快快快,他要上來了!」

    「……」

    第26章

    ◎「裴寂你輕點,你要扎死我嗎……」◎

    裴寂到底還是帶著安玖回了房間, 只不過是他自己的房間。

    整個過程中,少女都沒從他身上下來。

    死死扒著他衣襟,眼圈紅紅鼻頭紅紅, 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寂好脾氣地什麼也沒說, 伸手關上屋門,他脊背挺直,靠在椅背上,儘量與緊緊貼上來的柔軟軀體拉開距離。

    若不是他心知肚明她中了蠱,恐怕會懷疑她在故意勾引他。

    不過……想來應該是他的錯覺。

    這女人昨晚才與「非衣」私定終身,怎麼可能轉頭勾引他這個「瘸子」?

    「安小姐,現在可以從我身上起來了嗎?」白衣公子輕嘆一口氣, 溫聲道。

    少女咬牙,雙手撐著他胸膛, 腰部微微使力想要起身, 半晌後哭唧唧道:「我、我起不來。」

    她額頭起了一層冷汗,鼻頭上掛著一片細密的汗珠,黏在少女長著細小絨毛的白皙皮膚上, 像清晨沾了露水的粉桃。

    不像是裝的,倒像真的疼得受不了。

    白衣公子眉心微動, 口氣一轉道:「安小姐, 請讓我為你把脈。」

    安玖遲疑一瞬, 還是將手伸了出來。

    男子修長白皙的指尖落在少女纖細的手腕上, 濃長的眉眼垂落, 片刻後,他眼帘輕掀, 清雋眉眼浮現一抹凝重之色:「安小姐, 如果裴某沒看錯的話, 你應該中了蠱毒。」

    頓了頓,裴寂向來溫和的臉色都變得嚴肅起來,他沉聲問:「不知安小姐昨夜去了何處?」

    少女像是被嚇到了,瞪圓了眼睛,受驚的貓兒似的可愛。

    她臉色還帶著些許蒼白,視線飄忽著,顧左右而言他:「我、我昨晚哪裡都沒去,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呀!這是中了蠱毒嗎?你怎麼看出來的?蠱毒可以解嗎?」

    裴寂:「當然可以解,只是你要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竟然會中蠱毒?」

    見少女抿唇不說話,似乎要嘴硬到底,裴寂嘆息一聲:「昨夜華山派捉拿那蠱師,卻被他早一步得到消息逃了,華山派眾人無功而返。如今你又中蠱,這不是一件小事,安小姐不要任性,事關重大,你還是把一切都告訴我的好。若你不說,我會告知華山派眾人,讓他們來問你。」

    安玖下意識叫起來:「我哪裡任性了!」

    裴寂嘴角抽了抽,只覺她關注點實在離奇,「是,安小姐不任性,所以可以告訴我了嗎?」

    少女不安地眨了眨眼,懷疑地望著他:「我告訴你,你不准告訴別人。」

    裴寂溫文一笑,耐心十足地頷首:「好,我答應你。」

    少女嘴唇動了動,終於鬆口:「我、我昨晚遇見了那個蠱師……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偶然!」

    大小姐再驕蠻,也知道昨晚自己的行為有多無理取鬧,況且她還因此破壞了華山派的計劃,所以一開始不肯說,怕被指責。

    可現在為了解毒,又有裴寂承諾在先,她只能硬著頭皮將一切都說出來。

    磕磕絆絆講完全過程,當然閹割了非衣的存在,只說自己用計跑了出來。

    她緊張地咬唇,盯著面前的白衣公子,一副生怕他出爾反爾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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