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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6:02:19 作者: 盒家歡樂
    文州驀地僵直,而後肩膀又放鬆,表情幾經變化,最後勾出一抹笑來。

    他輕聲說,「挺好的。」

    點點頭又重複,「挺好的。」

    他這番態度令裴深目光複雜,裴深抬起頭,日光刺眼,藍色翅膀的鳥已經飛走了。

    是得到自由了嗎?

    日子一天天往前,天氣更冷了,嘴往玻璃窗上一哈都能呲溜出一片霧,很快就到了實訓結訓當天,裴深更換厚訓練服的時候發現了藏在儲物櫃深處的紙盒,兩個同樣大小的紙盒並排擠著,把裴深本來忘到腦後跟的記憶又翻騰出來。

    中了邪了。

    裴深把櫃門關上,決定等聶常戎平安歸來以後就找機會把屬於他那盒給丟了,反正這東西不能見光。

    櫃門重重一叩,聲音驚動了在換鞋的文州,周塵扣上腰帶,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

    「一大早吃槍藥啊,搞這麼大動靜。」

    「手滑了。」 裴深說。

    「好了沒?快點走了。」 周塵敲敲文州的桌子。

    文州飛快栓好結,抖了抖腿站起身,應:「好了。」

    裴深目視他們出門,慢騰騰地將訓練服穿上,他原以為文州標記了周塵這事兒不能善了,畢竟周塵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誰料周塵不但沒追究文州的責任,兩人的關係也沒看出什麼變化,反而比以前更親近了,換句話說,是周塵使喚得更順手了。

    哪怕不了解文州,裴深也清楚他干不出強行標記周塵這事兒,肯定是出了什麼意外,文州對周塵的使喚半點反抗也沒有,態度還顯得十分愧疚,周塵也樂得其中。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外人多說一句的份兒。

    裴深將拉鏈 「唰」 地拉到頂,咬住衣領扣上脖頸下方的暗扣,不管怎樣,都是文州自己的選擇,他干涉太多反而越矩。

    結訓過程繁多,分為主科考核和對戰考核,主科考核定成績,所有新生必須全部參加,對戰考核則不一樣,是由學生自主選擇參與與否,最後會根據個人勝率由基地聯合學校出面獎勵,拿的是實打實的獎金,所以每年結訓參加完主科考核的新生,很大一批人都會選擇再進行幾輪對戰考核試試水,這也就導致結訓儀式少則兩天,多則一周,不確定幾時能結束。

    主科考核先進行,裴深一眾人被安排去監考,路上,杜離叫苦不迭。

    「哎,我真服了我這烏鴉嘴。」 杜離和裴深落在隊伍後面,小聲與裴深攀談。

    「嗯?」

    「對戰的事,我忘記關來信了。」 杜離很是鬱悶道。

    裴深說:「拒絕不就好了?」

    「都是班裡帶的人,那群小崽子在群里起鬨,說讓我一定得同意,不然就是怕了他們。」 杜離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裴深嗤笑出聲,「激將法一激你一個準兒。」

    杜離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

    助教先是集合聽從安排,再拿著號去對應的考場,所有考場打亂,誰也不知道自己抽到的考場在哪兒,杜離被安排到另一個搖號區,裴深與他分開。

    裴深等待一會兒抽了號,打開小球,裡面的號碼是十三,他照著號碼找考場,打開光腦對應,只是一低頭的功夫,面前就來了人,裴深餘光掃見,不耐抬眼,下一秒看見來人,臉上的表情就木了。

    「犯什麼傻?」 聶常戎一手插兜,沖裴深露出一個笑來。

    裴深緩慢地眨眨眼,大腦空白幾秒,爾後才好似找回自己的聲音,反應道:「你受傷了?」

    這個時間能返程的肯定是第一梯隊的人,第一梯隊全是傷員,思至此,裴深立馬將聶常戎上下掃看一遍,瞬間就瞧見了他脖頸上疤痕。

    「受了點兒小傷。」

    裴深皺了皺眉,神情不愉,「第一梯隊返程以後不是要安排去休養嗎?你怎麼……」

    「我自己申請過來監考的。」 聶常戎打斷裴深的話。

    「那你……」 裴深還想問。

    「十三分鐘。」 聶常戎說。

    「什麼十三分鐘?」

    「距離考試開始。」 聶常戎掐著表,說:「你確定這十三分鐘還要跟我糾結這麼多?」

    「不然呢?」

    聶常戎倏地抓起裴深的手腕,裴深一滯,眾目睽睽之下,聶常戎膽大得要命。

    幸好在引起周圍人注意前聶常戎放開了裴深的手,他道:「跟我走。」

    十三分鐘要趕去考場,時間緊迫,聶常戎步履匆匆,裴深幾乎沒多想就邁步跟了上去。

    十三分鐘,時間的緊迫感好像影響了裴深的心緒。

    繞過人群,兩人一直間隔著不遠的距離,聶常戎帶裴深從後門出去,門剛關上,大堂沸騰的人聲就虛無起來。

    後門處是一個窄小的通道,旁邊就是風機出口,聲音轟鳴,樹蔭歪斜遮蔽處,聶常戎站定。

    他再度看表,說:「還剩十一分鐘了。」

    聶常戎不解,怨懟道:「為什麼每次想跟你做點什麼的時候時間都很緊迫?」

    裴深 / 喉嚨發緊,問:「你想跟我做什麼?」

    「明知故問。」 聶常戎說。

    「還記得我離開前留的話嗎?這麼久了,是不是得給我一個——」 結果。

    腰間一緊,扣帶突然被裴深抓住,聶常戎受力往前一傾,裴深就附唇吻了上來,像是要把聶常戎的話吞了、咬了、嚼碎了,讓他再發不出一個音來,混亂的呼吸交纏在一起,裴深噙住聶常戎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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