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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6:02:19 作者: 盒家歡樂
    按照導航儀上的數據,他們是能夠安全渡河的。

    「可能前幾天下了雨。」 裴深說。

    密林中經久不散的潮氣和四處蔓延的菌類已經提前預示過,只是兩人當時都沒細想。

    「要繞路嗎?」 裴深定定地看著河面,視線移到對岸。

    根據導航儀顯示,他們的機甲就在對岸不遠處,如果此刻選擇繞路,大概率需要折騰掉不少的時間。

    裴深點開導航儀尋找第二條路線,聶常戎卻解開行李放在地上。

    「過河。」 聶常戎毫不猶豫道。

    裴深手一頓。

    「過河?」 裴深重複一遍。

    如此湍急的水流,摸下河的瞬間都會被衝出幾米遠,更何況水下的情況不明,如果衝擊撞石,情況會十分危險。

    「我過,你留在這兒。」 聶常戎脫下行軍外套,露出裡面薄薄的 T 恤,健碩的肌肉顯現出來,霸道地彰顯力量感。

    「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 裴深漠然開口。

    「嗯?」 聶常戎脫下帽子扭頭,極短的發茬貼著頭皮。

    「即便你是 alpha,也沒法強渡安全到達對岸。」

    裴深語氣冷淡,看向聶常戎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二傻子。

    「不是還有你嗎?」 聶常戎把衣服丟在地上,他眼中帶笑,從行李中摸出鉤繩晃了晃。

    「我跟你一起。」 裴深收起導航儀。

    「不,你留在這兒。」

    聶常戎踢了踢行李,示意裴深低頭。

    裴深掃見行李便明白了聶常戎的意思。

    鉤繩承載不住一個成年人加上行李的負重。

    將身上的負重減少,聶常戎就帶了一把仿真槍防身,把鉤繩的一段系在樹上,聶常戎甩出長鉤。

    第一次長鉤落進了水裡,第二次擦著樹根掉在了地上,聶常戎拋了第三次,長鉤終於穩穩的勾住了樹杈。

    「身家性命就交給你了。」 聶常戎拍了拍裴深的肩膀,故意道。

    裴深將繩索繫緊,正色點頭,「我儘量控制自己不在中途砍斷繩索。」

    聶常戎輕笑一聲,裴深擰著繩也笑了。

    哪怕有工具藉助,渡河也不是一件易事,確認繩索可靠後,聶常戎攀上繩索,極窄的繩索可借力的部分極少,聶常戎後背朝下,沒一會兒湧起的水花就將他後背打濕。

    裴深拉著繩索,憂心繩索不可靠會中途鬆懈。

    聶常戎身體矯健,攀繩的速度極快,不到三十秒,他已經攀到了河道中央。

    中央的水流最為湍急,水滴噴濺在他臉上、耳朵里,引得聶常戎行動稍緩,但衝擊的水流並未對他產生太大威脅,站在岸上的裴深懈了一口氣,可就在這時,異變突生,裴深稍一錯眼,分明地瞧見一道射光明晃晃點在聶常戎胸膛。

    「小心!」 登時,裴深大喊一聲,「拽緊繩子!」 手比聲快,他抽出匕首切斷繩索,鋒利的刀面奮力一割,繩索立刻便斷了,「砰」 一聲巨響,聶常戎整個人落入水中,雷射射點瞄準落了空,空包彈歪斜射進水面,濺起小片水花。

    哪怕躲過暗槍,聶常戎也境況不佳,水流淹沒了他的胸膛,好在還有繩索可以幫助他穩住身形不被激流沖走,他此時距離對岸已經非常近。

    眼見聶常戎再度成為靶心,裴深抽出仿真槍,順著瞄點的位置迅速鎖定了對方的位置。

    越過層層林草的遮蔽,裴深瞧見來人,他扣下扳機,子彈破空射出,這一發打得著急,準頭差了點兒,堪堪擦過對方的臂膀,沒形成實質性傷害,但也把對方的注意力全數吸引了過來,和激流對抗的聶常戎騰不出身閃避,裴深必須得吸引火力。

    子彈悉數射來,空包彈打掉了樹皮,棲息的鳥兒被震動驚飛,裴深借樹樁遮掩身形,下意識探看周圍情況,四周再無異動,這是一匹還未和隊友匯合的獨狼。

    目光挪移看向水面,聶常戎進展飛快,他已經成功掙開水流的衝擊。

    裴深一吸氣,用腳尖點地確認方位,低身側扭,他開了一槍後迅速撤回身體。

    「啊!」

    一聲輕叫傳來,裴深知道自己打中了,只是不知道打中了什麼部位。

    此時聶常戎終於順著繩索上了岸,他全身濕透,上岸第一時間將子彈上膛,卻聽一聲口哨聲響起,聶常戎收了槍。

    「可以啊。」 他半截小腿沒在水中,撩起搭在臉頰濕淋淋的額發,隔老遠沖裴深豎了個大拇指。

    「嗯?」 裴深背靠著樹,手裡握著槍。

    「喏,」 聶常戎一努嘴。

    裴深這才越過屏障向後看,躲在樹叢中的人此時站了起來,胸口的光牌閃出紅光,上面映著 「淘汰」 二字。

    空包彈歪打正著,打中了那人的胸膛,空包彈炸開的紅色粉末在衣服上尤為顯眼。

    對方表情十分懊惱,尤其是看見裴深時,懊惱的程度瞬間擴大了十倍不止。

    裴深眼皮緩慢地眨了眨,難得怔松,他沒想到遇到的第一個敵人就是熟臉。

    他們不僅是同班,還是同桌,但裴深沒與他相熟過,甚至連他的名字都記不太清,只記得叫個什麼瑞還是什麼端,印象最深刻的是對方總是懷著一種無緣由的憎惡對待自己。

    裴深垂下眼皮,將槍收起,不打算看對方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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