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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5:51:31 作者: 遲暮言
    他在她唇上碾轉了一會兒,吻又輕輕地移到了她的眼角。冰涼又柔軟的觸感,她心臟那都變得濕漉漉的。

    他的手從她的胳膊慢慢地移到了她的掌心,慢慢地與她十指緊扣。

    以前每每覺得她和傅銘則差距過大的時候,她都很羨慕大學裡談校園戀愛的人。

    兩個毫無距離感的人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手牽著手,說話也不用顧及什麼。情濃的時候,可以緊緊地靠在一起,聽著彼此的心跳。

    這樣的事,她從來不敢對傅銘則做。在最親昵的時候,她都覺得他們之間隔了一層若有似無的薄紗。

    可眼下,他們在宿舍樓的樓道里。旁邊是一間間宿舍,樓上樓下也隨時有人進出。

    他竟然做出這樣大膽又出格的事。

    「你幹嘛啊!」等他鬆開後,寧織小聲地抱怨了一句,然後心虛地左右張望,生怕有誰躲在暗處偷看。

    「想你了。」

    「啊?」寧織仰著頭看他,面露詫異,然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問道:「你是不是哪裡壞掉了?」

    「真心話。」傅銘則握著她的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那雙眼漆黑如夜,帶著點微微的壓迫感,讓她無法拒絕。

    「以後不要那麼久不理我。」他聲音輕冷,邊說著朝後退了兩步,用手幫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指尖的溫度偏冷,寧織不由自主地縮了縮。

    這叫什麼話!寧織的心跳得飛快,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答道:「還……還不是你不好。」

    「嗯,我不好。」傅銘則答應得很快,又繼續道:「以後會對你很好的。。」

    寧織再也生不起氣了。

    她領著傅銘則去了她的宿舍,紀寧寧這時候發消息了,問她在哪裡。寧織說她在宿舍,和傅銘則一起。紀寧寧雖覺得奇怪,卻也沒有追問。

    「就這些東西?」傅銘則看著宿舍里的三個箱子,問道。

    「對,就這些,大部分都是我找人定做的舞蹈服,我畢業演出跳得那段舞,衣服是紅綢子做的,袖子很長,特別好看。」

    說到這,寧織冷冷一哼,伸手戳了戳他的鼻子:「你活該,沒有眼福。」

    「以後有機會的。」

    他說著提起兩個比較重的箱子,就往門口走。寧織拿起剩下的那個小箱子,開口道:「你拿嗎?要不要找人來幫忙?」

    「不用,我自己來。」說著掃了一眼她手中的小箱子,出聲:「這個放著吧,待會兒我再上來一趟。」

    「不用的,這個很輕,沒多重的。」

    傅銘則望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寧織拿著小箱子,跟在了他後面,邊走邊說:「你來幫我干苦力,要是被你的屬下們看到了,會笑話的吧?」

    感覺她開朗了許多,傅銘則的臉色也舒緩了一些。

    「他們不敢。」

    「也是,你那麼嚇人,誰敢說你。」

    他沒接話,拐彎的時候,寧織看到他唇上微揚的弧度,心也不由得雀躍起來。

    到了樓下,寧織張望了下,問他:「你車停在哪裡?」

    「你們學校西門,要讓司機過來嗎?」

    「不用,想和你一塊走走,我們談戀愛到現在,你送我回宿舍,才送了一回。」

    「你不太住宿。」

    「話不是那麼說的。」寧織推著他的小箱子,走在傅銘則身邊:「這些都是生活。」

    他們的戀愛談到現在,有很多患得患失的時候。她用了十二分的勇氣,才敢站到他的身側。如今畢業了,正式步入社會。前途漫漫,等著她披荊斬棘的時候還有很多。

    希望能無往不利,大獲全勝吧。

    寧織如是想著,傅銘則突然開口問她:「畢業後的事,有做好打算嗎?」

    寧織這才想起,還沒跟說他自己被選上的事。

    她把前因後果挑重點說了,傅銘則聽了腳步一頓。

    寧織見他停下來了,問他:「你覺得不好嗎?」

    「真想做演員?」傅銘則轉身望向她,鏡片上的反光凜凜,眼神也不如剛才那般溫和。眸色深的,像是染上了墨。

    「你那次不是說挺好的嗎,怎麼現在態度變了?這算個不錯的機會吧?」

    她有些生氣了,上次傅銘則說好,應該只是隨口應了一句,他根本沒認真思考。

    望著寧織憤慨的模樣,傅銘則沉默了片刻,出聲:「當演員,要面臨很多事,要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人際交往,也不純粹。資源的不如意,觀眾的評價,都是壓力。」

    頓了頓,他繼續朝前走。留給寧織一個背影,前方的聲音幽幽傳來:「你性格那麼軟,不合適。」

    寧織聽了這話,也生出了些許倔強來。

    「我都沒試過,你怎麼就知道不行了。」

    他回頭,眼見著她情緒低落了,原本想好的措辭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兩人之間的沉默蔓延開來,寧織覺得壓抑,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最怕傅銘則覺得她不行。

    走了幾步見傅銘則仍然不說話,寧織氣也上來了。

    「你同不同意都無所謂,反正我已經答應人家了。這個機會是我自己爭取來的,我要試了才死心。」

    她生氣起來,眼睛裡都染上了怒意。她這樣子也是少見,倔強得像是一匹小獸,傅銘則盯著看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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