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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5:38:15 作者: 衿久
    有風從外面進來,江窈理了理頭髮,又被風吹亂,她索性放棄了,偏頭去看程冽。

    程冽在認真看著路,因為跑的是最裡面一圈,轉彎的時候難度更大。

    程冽勾了下唇角,提醒道:「坐好了。」

    江窈收到預警,抱緊安全帶不撒手。

    他猛打方向盤,輪胎在地面磨蹭發出刺耳的一道聲響,車子拐了個極陡的彎。

    江窈這次沒尖叫出聲,只是心跳如鼓。

    車速慢了下來,江窈有些意猶未盡:「不開了嗎?」

    「開,給你緩緩。」

    江窈撇撇嘴,沒有反駁。

    跑了兩圈,程冽腳虛虛搭在油門上:「江窈,把不高興沖外面喊出來。」

    江窈喊不出聲,覺得丟臉。

    程冽瞥她一眼,衝車外喊:「去他媽的狗屁離婚,愛離不離,趕緊滾!」

    他喊完,轉頭看向江窈:「就這樣喊。」

    江窈眨了眨眼睛,看著他。開著賽車的程冽似乎周身都散發著光,原本就凌厲的五官顯得愈發張揚。

    醞釀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抱著安全帶對著外面喊:「去他媽的狗屁離婚,愛離不離,趕緊滾,老子不稀罕!」

    「啊——」

    她剛喊完,程冽忽然一腳油門加了速,聲音被風颳散,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只有尖叫聲持續了大半圈。

    下了車,江窈對著程冽拳打腳踢:「誰讓你突然加速的,誰讓你嚇我的。」

    她力氣也不大,跟小孩兒鬧著玩似的,程冽把她的手腕攥住,腿上挨了兩腳。

    他拎著江窈的手把她提溜起來,忽然彎腰湊近她:「心情好了沒?」

    江窈跟小雞崽一樣被他提在手裡,眼角還有被疾風吹出來的眼淚水。她吸吸鼻子:「好個屁,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突然加速嚇我。」

    程冽樂了,伸手扣著她手腕,江窈就怎麼也掙不開了。

    他知道,小姑娘能鬧就代表不傷心了。

    比起她一個人可憐兮兮地蹲在路邊和悶悶不樂地一聲不吭,程冽還是更樂意看到這樣子鮮活的江窈。

    在俱樂部待了快一小時,出去的時候,給他們鑰匙的男人靠在門邊抽菸。

    見到江窈,他自覺地把煙掐了,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程冽:「就回去?」

    程冽把車鑰匙扔還給他,「嗯。」

    「什麼時候再來啊客官?」

    他浪蕩的聲音讓江窈腳步一頓,然後飛快地跟上程冽的步子出去。

    她拽著程冽衣角:「這裡以前就是青樓吧?」

    程冽失笑:「他以前開青樓的。」

    上了車,程冽偏頭,還沒說話,就看見江窈抱緊車門:「我不回家。」

    程冽挑了下眉。

    江窈以為他不願意收留她,繼續道:「我就是不想回家,你要不把我扔路邊上,我蹲在這裡睡一晚上也行。」

    她嘆了一口氣,皺起眉頭,故意賣慘:「沒關係,反正大晚上的也不會有人經過,頂多是冷一點,碰到點野生動物。」

    她幽幽地抬眸:「我要是遭遇不測了,你記得幫我收屍,也當是我們認識一場。」

    程冽忍著笑發動車子,直到開進市里,江窈看不是送她回別墅的方向,才偷偷鬆了口氣。

    「冽冽,你車開得好慢。」

    和剛剛的賽車一對比,這車速簡直和走路一樣。

    程冽瞥她一眼:「再說話你下車走路。」

    江窈閉嘴了,過了會兒卻又忍不住:「冽冽,你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做些什麼呀?」

    「沒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有,」江窈拆穿他,「許朝陽說你之前被我氣得不高興了兩天。」

    程冽:……

    程冽不明白,她這語氣裡面的驕傲是從哪兒來的。

    回到修車店的時候都已經十二點多了,江窈還是睡之前程冽給她騰出來的客房。

    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容易走神,江窈按往常一樣睡前刷手機。她手機從充上電起一直沒打開看過。

    開了機,江窈看著屏幕一點點亮起,微信消息彈出許多條,未接電話一個也沒有。

    她點進去微信,才發現是葫蘆娃和爺爺群的消息。

    江海自始至終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

    她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

    程冽:早點睡。

    江窈剛升起來的鬱結一掃而空,回完消息放下了手機睡覺。

    第二天還要上學,因為住得近,江窈起晚了也沒有遲到。

    程冽開車送她到校門口,江窈說了再見下車,卻發現他也跟著下來了。

    程冽關上車門,看了眼愣住的江窈:「找你老師有點事。」

    江窈跟在他後面進去,擰著眉:「什麼事啊?」

    「你臉上擦傷的事,我去看看你挨誰欺負了。」

    江窈腳步一頓,趕緊拉著他出了人群。

    她反應那麼大,讓程冽奇怪了一下。

    江窈吞吞口水,坦白道:「其實我已經還回去了,他傷得比我還重呢。」

    江窈以前跟陳擎他們一起混的時候,奉行的原則是打回去了這件事就算結了。更何況她一球砸下去,五班的那個人估計都要破相了,真追究起來,還不知道算誰的。

    但程冽不這麼想,他只問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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