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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5:04:33 作者: 橘金咖啡
    宋九兮拿出銀針,開始給他的腿下針。段牧死死咬著唇,一句痛聲也沒發出來。

    段昶看著眼睛都紅了,一會兒想幫忙拿細布,一會兒又端著清水在一旁,想餵給段牧。

    等宋九兮施完針,段牧重重吐出一口氣倒在床榻上。

    宋九兮給段牧開了幾副藥,讓人去抓了過來。段昶守在段牧的床邊,眼眶發紅,眼淚死死地憋著眼眶裡。

    宋九兮看了他一眼,道:「段牧會沒事的。」

    段昶悶悶地應了一聲,他的難過不止是對段牧,還有主子呢?

    段牧找到了,主子卻永遠留在了那片山谷里嗎?

    夫人來安慰他,可他又怎麼安慰夫人呢。

    段昶不知道說什麼,眼眶紅得更厲害了。

    段牧滿頭都是冷汗,他虛弱地抬眼看向段昶。他伸出手,無力地拍了拍段昶的手背。

    隨後他看向宋九兮:「夫人……」

    宋九兮說:「你好好養傷,其他的不用管。」

    「夫人,屬下辦事不力,害了主子……」段牧掙扎著要爬起來,他半撐著身子,想跪下卻做不到。

    宋九兮皺眉:「你再折騰,這雙腿真的廢了。」

    段牧艱難地抬起頭看向宋九兮,「主子派我盯著蔣乘潼,但我不知道怎麼被他打暈了,還被他綁了起來。蔣乘潼帶著我一起,一路上我都在想辦法留下七星門的符號,好讓主子知道。但我沒想到蔣乘潼是故意留下我,借我的手引主子過來……我害了主子。」

    宋九兮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掩下她眼底的情緒。

    段牧眼眶濕潤,腦袋重重往下一磕。「屬下對不起主子,對不起夫人!」

    段昶跟著也跪在旁邊,他們都無助地看著宋九兮。

    自責侵蝕著他們的心口,但他們忘了,他們可以自責,可以自怨,可以祈求從宋九兮手裡獲得寬恕。

    但宋九兮卻只能硬生生挺著。

    梟衣衛、七星門如今都把希望牽在她身上,讓她的脊背一刻都彎不下去。

    從燕述白出事到現在,她沒有停下來一刻好好想想,「燕述白真的不在了」這件事該怎麼辦。

    如今段牧像她請罪,宋九兮也只能說:「跟你沒有關係。」

    第324章 你想知道燕述白的下落嗎

    第二日方瓏回來匯報,說盛薇薇半路從馬上栽了下來。後來她自覺自己不行了,於是棄了馬走到山崖邊,從上面跳了下去。

    方瓏一驚,順著山崖邊的藤蔓,迅速追了過去。但她只看到已經被群狼撕咬成幾瓣的屍體。而在她怔愣的時候,狼群很快將骨頭都吞了下去。

    宋九兮聽了這話,也沒覺得痛快。

    盛薇薇早算到自己有這一步,她本就沒想活著。

    甚至都不想讓自己死後醜陋的樣子,被蔣乘潼看到。於是連自己屍體的處理都打算好了。

    宋九兮不知道她如何想,她讓方瓏跟著,是怕盛薇薇再折騰出什麼事來。

    而蔣乘潼她已經讓人送他離開了,也讓人跟著了。

    至於他去哪裡找盛薇薇,宋九兮沒在意。因為她已經將蔣乘潼的行蹤告訴了燕國公。

    燕國公想查江南的事,蔣乘潼是重要人證。

    而關於營地里這六萬兵馬,梟衣衛雖然接手了,但也只是管理。等燕國公一來,他們就會交出去。梟衣衛身份敏感,京中人頗忌憚。

    若是被抓到把柄,特別是如今燕述白生死不明的情況下,梟衣衛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兩日後,宋九兮準備啟程。

    段昶支支吾吾地杵在宋九兮的屋外,蕭大偉和汪昌在遠處站著,眼睛瞄著這裡。

    方瓏從屋裡出來看到這一幕,一愣。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段昶朝屋裡望望,忙將方瓏拉到一邊。

    「瓏姐。」方瓏一挑眉。

    「瓏姐我們真的要走了嗎?」

    方瓏道:「主子已經說了,明日拔營回京。」

    「那主子沒找到,我們不找了?」段昶急聲問。

    「怎麼找?山谷里沒找過?」

    「夫人相信主子不在了?」段昶不可置信地問,「萬一主子沒……那我們回京,豈不是放棄主子了?!」

    「段昶!」方瓏嚴肅地看著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是夫人不想找嗎?梟衣衛這麼多人命怎麼辦,京城裡還有三萬梟衣衛和我們的人,主子難道都不管了?」

    「梟衣衛是明將軍的!」方瓏往前踏了一步,段昶嚇得往後縮了一步。「我們必須儘快回京,才能不讓京里的人將梟衣衛瓜分了。你現在知道夫人為什麼要即刻回京了吧?段昶,這樣的話以後別讓我再聽到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才著急……我不說了。」段昶嘴拙,半響沒說出什麼名堂來,於是悻悻地低下了頭。

    方瓏朝蕭大偉和汪昌看了一眼,兩人羞愧地低下了頭。

    方瓏轉身又進了屋裡,卻見宋九兮站在窗邊。剛才外面的話,應該都聽到了。

    「主子,段昶這人就是話多,其實他心裡是清楚的。主子所做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裡。」

    宋九兮笑了笑說:「我們來江南多長時間了?」

    方瓏說:「快一個月了。」

    「才一個月……」可是她已經覺得過了很長很長時間了。

    臨到她要回京城裡,她才意識到身邊缺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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