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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5:04:33 作者: 橘金咖啡
    段牧也走到段昶跟前晃了晃,他蹲了下來,笑著問:「你是因為什麼事,被主子罰了,說出來讓哥哥我高興高興。」

    「我不高興了。」段昶撇嘴。

    段牧笑著從旁邊拽了一根草,拿草的毛尖撓著段昶的鼻子。

    「阿嚏!」段昶的身體抖了抖,驚叫著喊,「段牧你趕緊將草拿開,否則我一會兒跟你沒完!」

    段牧笑眯眯地說:「不行,除非你告訴我,你是因為什麼被罰的。」

    「我不阿嚏!」段昶發慫了,主子罰他就是不讓他動。但段牧來搗亂,他堅持了沒一會兒就認慫了。

    「我說,我說,我不就是問主子為什麼案子查完了,還不去找夫人,也不怕夫人跑了。我就說了這麼一句,主子就罰我了。」

    「呵。」段牧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段昶倒著看他本就不快活,如今見他發笑,一肚子火氣。

    「你是自己想去找什麼人吧,才催促主子的吧?」

    段昶的火氣一下子癟了下來,他大聲說:「我是為了主子考慮,才這麼說的!」

    「行行。」段牧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小屁孩一個。」

    段昶不高興地強調:「我不是小屁孩!我十五了!」

    「在我們眼裡,你就是小屁孩!」

    「你們不就比我大了七八歲,憑什麼說我小!」

    「誰大你七八歲?」段牧問,「我明明大了你十一歲。」

    段昶:「你不是來找主子的嗎?趕緊走!」

    段牧笑著走向主屋,敲了敲門,才進去。

    「主子。」段牧收了臉上的笑容,道,「你讓我查的楊飛我查了,他是江南府的一個千戶,兵就駐紮在清寧縣旁邊的方遠縣。」

    燕述白思索了會兒道:「蔣乘潼此人呢?」

    蔣乘潼是江南府的都司指揮使,也是之前宋九兮和燕述白懷疑,是他手下的人偽裝成刺客,半路刺殺他們。

    「從主子和夫人進江南後,他就一直沒動過,每日就在營地里練兵。除此之外,他沒有異常。不過他的那位側人也就是盛家女,最近病了,一直在請大夫看病。」

    「病了?那到是巧了。」燕述白笑了,「衛風招供了楊飛,他貪墨的大部分銀子都轉移給了楊飛。讓人盯緊了楊飛,另外這位盛夫人,找個大夫進蔣府看看,是不是真的病了。」

    「是。」段牧應下。

    燕述白頓了頓,問:「夫人到哪了?」

    段牧說:「夫人應該明日就能到清寧縣了,不過如今清寧縣封了,周圍還駐紮著衛所的兵,夫人恐怕沒那麼容易進去。」

    燕述白聽到這裡,猛地攥緊了拳頭。

    「越是沒有清寧縣的消息,清寧縣越是危險。」

    燕述白幾乎想拋下眼前的攤子,去找宋九兮。

    可他知道整個江南府的士兵,都插入進來,封住了清寧縣,他們想靠蠻力進去救清寧縣的人,幾乎是不可能了。

    可他們又耽擱不起,生怕裡面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

    整個江南府表面上風平浪靜,可代價卻是一縣城人的命。

    江南府乃至太子,都抱著不聽、不管、不問的態度,企圖將這件事壓下去。

    孫知府這麼圓滑精明的一個人,恐怕早就知道清寧縣發生了什麼,但他們依舊不管不問。

    燕述白想到這裡,眼眶因為繃得太緊,而發紅。

    宋九兮在那裡,他絕對不會讓宋九兮出事。

    第289章 靠近清寧縣

    宋九兮帶著方瓏,還有十來個紅纓暗衛,從江南府離開,往清寧縣的方向走去。

    清寧縣在江南府的西邊,這個縣盛產精緻纖薄的蠶絲。前朝實行兩稅法(春季收一次稅、秋季收一次稅,所以叫兩稅法。)後,這裡的蠶絲就被選為朝廷特供。

    而且朝廷規定清寧縣,只徵收本色絲,供於京城官營織造。

    但自五年前,江南頻繁災害,導致桑葉大面積枯萎死亡,清寧縣就漸漸淪為一個貧瘠的小縣城,逐漸消失在大家視野中了。

    清寧縣的稅賦每年都因為災害在不斷減少,朝廷安撫災民,只能通過削減稅賦的手段。

    宋九兮來之前查過清寧縣的資料,但踏進清寧縣後,才發覺清寧縣的面貌跟她打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如今正是種桑樹養蠶的季節,清寧縣的田地里到處都是綠油油的桑樹。

    若只是一處,也並不奇怪,但隨著宋九兮深入,這樣茂盛的桑樹數不勝數。

    這般樣貌,並不像江南府匯報給京城說的那樣——因為災害,百姓生活無以為繼,桑葉大片枯萎,蠶蟲也病死大片。

    甚至江南巡撫呈報到聖人案頭前的奏摺,有關江南清寧縣的災情呈報,也是民生凋敝、百姓易子而食。

    正是因此,朝廷、內閣都十分憂心清寧縣百姓的生存安危,多次減稅,多次下撥賑災銀。

    若宋九兮眼前所見的屬實,錢得望和江南府上下,沆瀣一氣,層層遮掩,將江南這一塊肥肉,吞到了自己的腰包里。

    或者說吞到了太子的腰包里。

    能在稅賦上動手,趙鴻鈞已經在江南能一手遮天,絕對不止錢得望一個人替他做事。

    至於是不是江南府,甚至更嚴重到浙江布政司,都是聽從於趙鴻鈞這就不得而知了。

    宋九兮忽然後悔起來,要是上一世,她多探聽點趙鴻鈞的那些謀算,她如今也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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