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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4:48:22 作者: 月亮醉酒小狗
    只是這個法子終究不能長久,小賣鋪老闆對貓也並不怎麼上心。

    眼看貓一天天長大,整日和店裡的老鼠混跡在一塊兒BBZL ,時刻遊走在變成野貓的邊緣。

    許嬋嬋害怕它在街上亂吃什麼東西被毒死,也怕它哪天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只好拜託許爸爸替貓找了新家。

    將貓送走的前一天,她戀戀不捨地抱著貓拍下了那張合照。

    照片一共只洗出來兩張,一張她自己留著,另一張則拿去學校給了宋清河,因為上面有那隻貓,她想讓他留個念想。

    那照片她現在還留著,照片內容和康宋宋描述的一模一樣,如今就擺在半山別墅客廳的玻璃櫃裡。

    會有這麼巧嗎?

    一張一模一樣的照片?

    「秦時予是什麼時候去京市的?」許嬋嬋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

    「大概10年前?他15歲的時候,那應該是11年前。」康宋宋掰著手指頭數了數。

    時間也對上了。

    許嬋嬋閉了閉眼。

    周城之前告訴過她,秦時予幾年前就畢了業,她一直以為他比自己大上兩三歲。

    可現在看來兩人竟然是一樣大的。

    行吧。

    許嬋嬋的心越來越沉。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向康宋宋頷首,然後在少女驚愕的目光中徑直向園區外走去。

    *

    午休時看很快就要結束了,但有些事情許嬋嬋不弄明白沒法安心。

    她原本以為,經歷過從「秦醫生」到「小秦總」這項身份的轉變以後,她和秦時予之間不會再有什麼其他矛盾存在,卻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大一個驚喜等著她。

    如果他還有秘密。

    如果他就是宋清河。

    許嬋嬋坐在計程車里,看著窗外景物飛馳而逝,後腦勺和眼眶一起突突地發疼。

    太離譜了,離譜到令人難以置信。

    一模一樣的事情居然能發生兩次,兩幕荒誕的戲劇在不同時間點上演,卻以相同的方式展現在她眼前。

    計程車在小區門口停下,許嬋嬋匆匆下了車。

    上一次這麼急,似乎還是除夕那天她從半山別墅趕回這裡,想給秦時予一個驚喜。

    而今天卻是要去尋找他隱瞞自己的證據。

    對比慘烈到有些滑稽,許嬋嬋卻絲毫也笑不出來。

    其實剛才在博亞時,她大可以直接上樓,去秦時予的辦公室和他面對面談這件事,但她沒有這麼做。

    她有些問不出口。

    而且她心中實際上已經有了答案。

    一模一樣的照片,被有意隱瞞的年紀,15歲前京市沒有其他人認識他,甚至他也喜歡那種只有在臨城出現過的老牌橘子硬糖。

    一個人總是很難將事情掩飾到天衣無縫,尤其是在親密的人面前。

    假如真的像康宋宋所說的,他這些年一直將那張照片隨身保留著,那他總要有一個地方存放它。

    許嬋嬋知道,有一個地方很適合存放那張照片。

    假如它確實是存在的,那麼十有八九它就在那裡。

    秦時予一期那套公寓裡的儲藏室,那間永遠鎖著門的地方。

    去年樓上裝修時許嬋嬋和秦時予一起住過這套房子,門口的指紋鎖里存了她的指紋,她十分輕易便推門而入BBZL 。

    但那間儲藏室的鑰匙卻沒有那麼好找。

    許嬋嬋將家裡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鑰匙,最後只好打電話叫了個開鎖師傅。

    很折騰,很沒必要,但她就是願意這麼做。

    如果一定要知道答案,她希望答案是她自己找到的。

    她不喜歡那種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連最後通牒都要由人告知的感覺。

    儲藏室的門是最簡單的鑰匙鎖芯,師傅沒過多久便將門弄開了,許嬋嬋送走師傅,站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站在童話里故事裡藍鬍子的城堡里。

    城堡里永遠有一間上鎖的屋子,新娘一旦忍不住好奇,將那間屋子打開,就會死於非命。

    她伸手,將那扇灰色的門用力往前一推。

    *

    儲藏室里很乾淨,甚至可以說是空空蕩蕩,只有一隻小紙箱孤零零地呆在牆角。

    目標過於明顯,甚至不需要許嬋嬋進行「尋找」這個動作。

    她俯身,將紙箱抱起。

    箱子被透明膠帶封住了,許嬋嬋找來裁紙刀將膠條劃開,裡面竟還蓋了一層布,將箱子裡的東西完整地包裹住。

    揭開那塊布,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本冊子,很厚,八開大小,陌生又熟悉的物品出現在眼前,許嬋嬋的呼吸不由得停滯了一瞬。

    那是她14歲那年畫的畫。

    112張,整整齊齊裝訂成冊,冊子的扉頁夾著張她穿校服的照片,邊緣微微卷翹,像是已經被人日思夜想著摩挲過無數遍。

    一切和預想當中並沒有絲毫不同。

    許嬋嬋站在那裡,出了很久的神,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秦時予的號碼。

    幾聲忙音過後,電話被接通,男人溫和的聲線在耳畔響起:「嬋嬋?怎麼了嗎,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他說話時聽起來和平時並沒有絲毫區別,對近在眼前的危險毫無所覺。

    許嬋嬋忽然覺得自己接下去要說的話有些殘忍。

    像一根戳破七彩泡泡的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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