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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4:48:22 作者: 月亮醉酒小狗
    說著她捂嘴笑了笑,表情鮮活而靈動。

    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因為他而影響到心情。

    秦時予很難表述自己此刻的想法。

    是因為她沒有難過鬆了一口氣?

    還是因為她沒有難過而更加……

    「不好意思。」

    有人端著水壺經過,一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

    水壺裡的水漾出來,將他的西裝打濕了一團,他卻沒有心思理會,匆匆點頭,轉身在旁邊新開了一間會議室。

    走廊上不時有人來往,會議室中卻只有他一人,他坐在桌前,放空視線,指尖無意識地旋轉著手機。

    屏幕被他晃得一暗一亮。

    然而上面卻始終沒有彈出任何新的消息提醒。

    秦時予從沒有覺得,一天能夠過得這樣迅速而又漫長。

    他又一次按亮手機,早上起床時發出去的兩條消息仍舊孤零零地躺在那裡。

    她還是沒有回覆。

    能解釋的都已經解釋了,之後能做的似乎只有蒼白而單薄的道歉。

    鍾思越說的很扯,但有一句秦時予卻是認同的。

    道歉,就應該當面道歉。

    讓她看到他的誠意。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傍晚六點三十分一過,走廊上經過的人多了起來,秦時予身高腿長,坐在透明的會議室,側面里依舊極其惹眼,不時有人探頭探腦地朝裡面張望。

    秦時予沒有理會那些目光,只專注地觀望著對面那扇不時開合的大門。

    終於,那抹熟悉的身影從裡面推門而出。

    秦時予猛地起身。

    身後的椅子在地板上拖出長而尖銳的聲響,穿透玻璃牆面,傳到走廊上。BBZL

    許嬋嬋身旁的同事拉了拉她的袖子,朝秦時予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而後他看見她抬頭,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目光極淡,短暫的一瞥。

    然後移開了視線。

    如同掃過一個陌生人一般不起絲毫波瀾。

    像是一顆石頭沉入水底,迅速而無聲。

    秦時予的心也驀地沉了下去。

    第43章 第卌三口月亮 平底鍋害怕極了……

    被玻璃隔斷的會議室在一瞬間驟然墜入真空。

    秦時予站在那裡。

    椅子的拖曳聲, 外面喧鬧而模糊的對話聲,還有他自己的心跳呼吸聲,似乎都消失在了耳畔。

    他看見同事又和許嬋嬋說了句什麼, 她側過頭,沖同事笑著擺了擺手, 兩人並肩離開。

    從頭至尾,沒再看他一眼。

    心臟好像忽然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揉捏。

    不同於白天那種隱秘而磨人的焦慮, 如今降臨在他身上的,是某種十分急迫的、亟待被審判的恐慌。

    他的視線又掃向了放在桌上的手機。

    明明觸手可及,但他忽然間卻不敢碰它了。

    走廊上人來人往, 不時有人將目光投向會議室, 然而秦時予都沒有在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 走廊上不再有人經過。

    對面的辦公室暗了下來, 所有人似乎都走了, 四周寂靜無聲,整個12樓仿佛只剩下秦時予一個人。

    他關掉會議室的燈,推門離開, 快步走進電梯。

    *

    冬季天黑得早, 許嬋嬋和運營走出3號樓大門時,頭頂的天幕已經泛上了一片濃重的墨色。

    天氣不是很好,看不見星星, 只有一輪昏白的圓月隱在厚重雲層背後,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光。

    運營伸手, 在半空中虛虛抓了一把:「是不是要下雨了呀?」

    好潮,一把仿佛就能捏出水來。

    臨城地處江南,四季多雨,在這附近待得久了, 人就像是隨身自帶了一個天氣預報器一般,靠鼻子聞、靠皮膚感知,多少都能預判出是否會下雨。

    許嬋嬋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天氣預報:「8點下雨的概率是90%,應該還來得及回去。」

    「8點?那還早。」運營將剛剛拉大的步調又放慢。

    每天晚上從園區回家的這段路就是一天之中最放鬆的時刻,但凡可以,她還是想好好享受。

    不過今天小許怎麼也跟她一塊兒往車站走了?

    運營明明記得前陣子似乎都是她男朋友來接。

    一想到許嬋嬋的男朋友,運營腦海中便又浮現出剛才在會議室里看到的那張臉。

    「剛剛那個人真的不是你男朋友嗎。」

    她脫口而出。

    也太像了。

    運營過生日那天晚上見過秦時予一面,當時包間裡光線暗,她又喝了酒,但她確確實實是看清了秦時予的臉的。

    外形條件那樣優越的男人,很少見,見過以後多少會在心裡留些印象。

    但,嬋嬋的男朋友不是醫生嗎?

    怎麼會出現在博亞?

    許嬋嬋聽她這麼問,搖了搖頭。

    其實她剛才在走廊已經否認過一次,現在又一次開口否BBZL 認:「不是。」

    她昨天晚上在顧思芒家的客房裡輾轉反側了許久,卻始終沒有想明白,秦時予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說,他不是想騙她。

    他說他只是沒有找到機會開口告訴她真相。

    但實際上,他需要做的只是說一句話而已,不是嗎?

    「許嬋嬋,其實我不是醫生。」

    就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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