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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4:40:21 作者: 果木子
試問,楚寧在那般算計里滾爬過兩年多,今日怎會願意再回去任人j□j?!你說我懦弱也好,自私也罷,楚寧心中願七爺日後仕途坦蕩,一切安好,但楚寧此種婦人,實在不值七爺再生掛念了。」
這番話出自肺腑,楚寧一口氣說完長長一舒,心中真箇沒了怨懟,其實那股埋怨早在季桓身上折騰發泄出去,如今這最後一分也散了,真只願各自相安唯矣。
——想到季桓她心中無端突突兩下,忙強自壓住只誠懇的看著燕瑾。
實則,她所說的種種,燕瑾雖未細想心中也有個大概,可總覺得有自己護著理應出不了大事,如今楚寧一提之前,他細加回想,也不禁暗暗皺眉,但此刻聽楚寧斬釘截鐵的說著「不願」,他仍禁不住因痛生怒,他冷聲道:
「我這般低聲下氣想留你,你仍舊不肯....在燕家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難道在季家就可安穩隨性了!難道季桓還能違抗聖旨娶你為正妻並且自此再不納妾?說了這些話,怕只有一個緣由,你對那季桓動了心吧!如此千里奔來,一身輕塵,別說是為了燕家那種鬼話!為燕家、為瑤兒,一分兩分、三分四分我都信,剩餘的你敢說不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你不過捨不得他死!你捨不得!」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里已有絲髮顫,心中窒澀已極,燕瑾的拳頭死死抵在桌角,這話如同一把雙刃劍,扎疼了楚寧的同時更扎疼了他自己。
提到季桓,楚寧眼神一黯,臉色微變,也被他激怒,搶白道:「季桓如何那是日後的事,七爺又何必這般寒磣我。你燕七爺心裡頭的人沈芳菲算一個,白錦生有子嗣七爺自也少不了憐惜,更別說還有一個提都不能提的蘇姑娘!楚寧不過是你不甘心被人奪去的一個物件罷了,何必如此。」
燕瑾身軀一震,張了張嘴,眼神略顯迷茫,半天才略顯痛苦的說了句:「不同的,你與她們不同的.....況且,世家子弟,誰不如此?」
他所說的「誰不如此」想來是說:誰不是由利益聯姻娶的正妻?誰不是有妻有妾自古難平?
因此從一個古代人,尤其是古代男人的角度來說,燕瑾這般最正常不過。
他自幼被教導任何事以燕家利益為先,因此縱使當年心有所慕但為了不給燕家招禍並未堅持,當然也有年少懵懂的緣故,終是尊父母之名娶了上一任通州知州之女沈芳菲,而後來因沈芳菲無出燕夫人給他抬進了三房妾,在最初他只求後宅安穩,並未花什麼心思,直至對楚寧隱有所動,他在後宅的時間才比以往多了些,但他那時雖寵,卻也是掌握著分寸的,到他確定自己確然動了心,才明里暗裡為她打算,然而她卻在此時被送去了季府,還是為燕家計.....燕瑾在那段日子有多少回是在梧桐苑徹夜無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人在眼前,有機會翻盤,他如何能平靜已對!?
他雙目猩紅盯了她半晌,終是心痛難耐,猛地靠近楚寧耳邊,說到:「好啊,你不是想救人麼?我便給你一個機會,現距季桓所說的五日還有一天兩夜,倘使這一天兩夜你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我看著你興許就能記得你之前說的利害關係,我就考慮等這一天兩夜如何?」
——他倒要看看,這女人對他難道真無半分舊情?嗬,不過是為季桓所蒙蔽罷了。
楚寧聞言立時後退一步,便往外邊退邊說:「這兩日我自會留在軍中提醒將軍,但寸步不離實在沒必要,將軍且想一想我之前所說,為日後燕家計,還是不要將康城盡滅的好。」
燕瑾在原地也不急,彎腰將方才楚寧仍在地上的劍撿起才到:
「你要往哪裡去呢,這營中除了我這個帳子誰敢留你?地明地隱?哼,他們雖是季桓家僕,但在這軍中還是要聽我的將令,還是你想讓我把他們趕出大軍,見不到他們主子最後一面?至於季桓的營帳自有我的兵衛把守,你覺得他們能放你進去麼?」
眼瞅楚寧緩緩頓住了腳步,燕瑾微微一笑,依舊輕輕擦拭著自己的劍,然後蹭地一下利落入鞘,才拍拍手說:「啊,這營中也不是我都不給面子的,七王爺那邊我總要顧及幾分,你要不去那過兩晚,但是....隨軍從將,也不知七王爺會不會把突然冒出來的女子當奸細了。」
滿意的看著楚寧恨恨轉過身來,燕瑾迅速掩去眼中的受傷,笑得欠抽之極。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閱讀。
正文 第115章 離間
月上中天,夜靜催人困。忽地一記刺耳的兵器交戈之聲響起,兩劍相抗,攸地分開,下一瞬,卻又斗到一處。
光線昏暗,楚寧使勁兒瞪大眼睛仍舊分不清誰是誰,她想說話,嗓子卻如被人卡住一般發不出聲響,急的她赤腳奔撲過去,然而那利劍比她快了何止幾倍,在她還距兩人有著三四步距離之際,一聲清晰的利劍刺入肉體的聲音沖入耳膜,讓她生生頓住,眼都不敢眨一下!
那人仿若不覺,微微偏頭沖楚寧彎眉一笑,楚寧一個激靈,竟「啊」的一聲喊了出來......
「做噩夢了?」男人聲音漠漠,手卻在她的額頭上拭了拭。
楚寧睜開眼,尚存一絲恐慌的眼神四下打量,帳內燈火通明,除她之外只余燕瑾一人,哪裡有另外的人?
她微舒一口氣,——原來是場夢。
燕瑾繞到桌案對面淡淡睇一眼椅子上蜷成一團的楚寧,低頭繼續看地勢圖,過了會兒,漫不經心的說了句:「你不是夢見我殺了季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