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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4:40:21 作者: 果木子
    成木摸摸腦袋,瞧見來了女客,忙道:「那我明日再過來幫忙。」

    楚寧對著他淺淺一笑,也沒吱聲,成木樂的跟個孩子似的跑了。

    花兒幾步走到楚寧跟前,防備看看燕盈:「姑娘,這是?」

    「一位故人,今兒碰巧預見,去端些新鮮果子上來,你們便下去吧。」

    燕盈也不管兩個丫頭打探的眼神,自顧的打量著小院,等都收拾妥了,便隨著楚寧在樹蔭下的竹椅上坐了,將伺候的婆子也打發到一旁。

    「看來....小娘子在這裡過得頗為閒適,難道此處的風水真比上京城還要養人麼?」燕盈睇一眼楚寧的婦人髮髻,語氣很是怪異,有那麼一點疑竇、諷刺,還有些無奈和自嘲。

    試問,對著一個曾是自己親弟弟的寵妾,後來卻被拱手送人,並間接或多或少的救了自己父親乃至燕家,而如今卻不知為何又隱於農家的女子,燕盈此時的心境也非是複雜和感慨所能形容,更合況她前陣子才剛剛得知自己的丈夫竟與那位季大人交情匪淺!

    ——因此,她如今看著楚寧,真是矛盾。

    楚寧這會子還不知穆家長子與季桓的關係,到後來得知,回想起來方明白燕盈今日的心境。

    是以,她此刻聽了這話只當試探和嘲諷,笑了笑坦然回到:「我嘴笨手拙,哪能討得了人日日歡心。」

    燕盈微微皺眉,聽她這話倒像是被趕出府的?可怎麼會?

    她避開楚寧的話鋒,往院子四下里指了指:「瞧這院子裡有翻新的地方,估麼也有三四個月了。」

    楚寧隨著她的手指掃了兩眼,不置可否。

    燕盈看她的神色想來自己說的不錯,不由在心裡想三、四個月.....比自己來的還要早一些,只是若真是被趕出季府,怎偏巧就同她一樣到了這個地方,這裡可是.....她眼神忽地微微訝異,飛快的盯了楚寧一眼,隨即低頭左右轉著杯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穆大奶奶今兒是路過此處?」楚寧瞅瞅她的肚子閒閒的問,心裡卻在想看來那位穆某人的命果然夠硬。

    燕盈好一會兒才抬頭,卻沒答她的話,突然毫無預兆的說了句:「我母親心疼老七,是以孩子在她跟前....養的頗好,你日後也不必掛心。」

    楚寧身子明顯一震,雖說她也曾暗暗思量過在這古代要將孩子接出幾無可能。況且,在燕家她雖是庶出,但倘若能博得父親與祖母的疼愛,將來總歸比跟著她沒一個正當名分來的好,可是理智如此,心裡總還留了那麼一丁丁念想,如今,燕盈這般沒有寰轉餘地的告訴她,將她心裡最後一點虛無的希望也掐滅了。

    手尖微涼,楚寧咬著唇不吭聲。

    燕盈緩緩啜著杯中用鮮果絞的汁,偶爾看楚寧一眼,似有點猶豫,兩人默坐了有兩刻鐘的功夫,院裡微微起風,燕盈起身道:「出來時間太久,我乏了。」

    楚寧也隨她起身,稍頓了頓,心話兒聽這麼說燕盈眼下也落腳在此?

    她心結難抒,此刻並未往深了想,悶聲準備將她送出院子,走了幾步,燕盈低低一聲嘆,似乎作了決定一般轉過身拉住楚寧:

    「我兩個多月前曾回府給父親賀壽,因有些閒情兒要去拜會季老夫人,可不湊巧,聽說季夫人帶著季家二小姐一同去了蘭安寺,未能得見呢。」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卻又明明白白是說給楚寧聽的,直攪的人一頭霧水。

    人心神不定,病痛便易侵體,當晚楚寧念著燕盈日裡關於孩子的話夜不能寐,第二日早起便頭疼的厲害,到了晚間感覺腳步也是發飄,難受的下不了床,這模樣嚇壞了幾個丫頭,輪番找了三撥大夫來,苦口良藥的連連吃了五六日,方見些起色。

    中間成木知道了,急的送了好些藥材來,日日在外面巴望。

    這日晚上,楚寧沉沉睡了一整夜,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方醒,她睜眼看著帳頂,覺得腦中清明了不少。

    花兒進來伺候她洗漱的時候楚寧鬼使神差便蹦出一句:「季夫人和二小姐不在府里?」

    興許是見她氣色轉好花兒心裡高興,也興許是她這話的語氣太過隨意,讓花兒產生了錯覺,她隨口便回道:「嗯,如今只有大小姐留在府里。」

    .........

    這話回完瞬間,兩人都是一愣。

    花兒反應過來自己失言,臉色頓變。楚寧也不知為何,她今兒一早,突突地就想起了燕盈前幾日的話,口不由心的說了出來,這會兒聽見花兒作答,她一愣之後,「騰」地站了起來。

    混沌了數天的腦袋豁然清明異常,她退後兩步,緩緩問出:「你與草兒一直與季家有聯繫對不對!?當日你們根本不是真心同我一起離府,是你們主子吩咐的對不對!?」

    問到後面一句,楚寧的聲音已漸漸拔高。

    草兒正端藥進來,聽見她的問話將藥灑出去大半,但這時刻她竟比花兒要平靜的多,她先出去讓寒丫將鋪面和院門都關好,才進屋來拉著花兒行禮:「既然姑娘已然知道,就請姑娘責罰。」

    楚寧冷眼看著,半晌方微微沙啞的問道:「季家....出事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她聯想到花兒草兒最近的沉悶,又細細自出府以來的一路順遂以及花兒對季家偶爾的維護,猛地明白了燕盈說那句話的用意。

    她被趕出府也許並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季桓也不在京城,而且在她出府沒多久季夫人便帶著季馨月去了蘭安寺,當然,是否真在蘭安寺還是未可知,但這時刻她二人離府,燕盈又特意給她說了這話,不得不讓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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