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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季川回來，她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

    沒有給季川打電話解釋一下。

    正好季川回來了，電話也不用打了，直接去說就好了。

    下班回家的季川看上去很淡定，跟平常沒什麼不一樣，估計還不知道這件事，但不知為何，程星瑤卻從他看過來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絲委屈的味道。

    再一看，這種感覺就消失了，估計又是錯覺。

    「你回來啦？吃晚飯了麼？」

    程星瑤真是恨自己，每次搭訕的方式都這麼老土，不是問有沒有吃飯，就是問想不想吃東西。

    恐怕在季川眼裡，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只知道吃的吃貨了吧。

    季川沒再看她，只輕輕地「嗯」了一聲。

    聽上去有點冷淡。

    「那個，我今天出去跟蘇佩佩和盛堯一起吃飯了……」

    話說到一半，就被季川打斷了，「我知道。」

    這句比剛才還冷淡。

    程星瑤有點說不下去了，但她的強迫症不允許她話說一半就跑，於是她接下去，「然後被拍了，但蘇佩佩已經幫忙澄清了。」

    她已經說完了，但季川還是一副「跟我無關」的表情，看都沒看她。

    程星瑤討了個沒趣，尷尬地轉身打算回房了。

    但剛剛邁出一步，就聽到身後的季川說了一句：「你跟盛堯關係很好？」

    程星瑤立刻轉過身，發現季川正看著她，那雙絕色的雙眸幽深無比，裡面滿是程星瑤看不懂的情緒。

    氣氛僵了幾秒，程星瑤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季川，所以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但這樣愣住的反應在季川眼裡似乎就變成了難以啟齒。

    他沒再說什麼，徑直繞過程星瑤，往書房走。

    以前程星瑤天天跟在他身邊時，他覺得不耐煩，一心想要離她遠一點。

    後來她性情大變，開始獨立，慢慢地有了自己的事業，有了自己的朋友，不再關注自己，他一開始確實覺得很輕鬆，可是漸漸地就覺得不對勁了。

    好像總覺得身邊少了點什麼，總覺得應該要有個人在自己身邊嘰嘰喳喳。

    其實仔細想想，他跟程星瑤已經認識十幾年了，剛開始她來自己家，爺爺告訴他這是妹妹，要保護她照顧她。

    他從小就跟爺爺關係好，最聽爺爺的話，自然把程星瑤默認為保護對象，不允許別人欺負他。

    可是有一天，爺爺突然告訴他，程星瑤是他未來的妻子，他要娶她，讓季家人真正成為她的親人。

    季川立刻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覺得自己對程星瑤曾經的那些保護和在意都是在給自己挖坑。

    於是他開始反抗，開始討厭她，不理她。

    可是在看到她因為他的厭惡開始對他越發地小心翼翼之後，鬼使神差地，他居然同意了這樁婚事。

    其實如果他堅持反對，怕是也沒人能奈何得了他。

    他不喜歡被欺騙，但他居然默認了這種欺騙，所以他最應該厭惡的其實是自己。

    可他不敢承認是自己的問題，只能一直逃避，並且把負面情緒全都轉移成對這段婚姻的消極應對上。

    這幾年，程星瑤變得越來越沒有安全感，跟小時候完全不同，其實全都是自己造成的。

    後來，程星瑤變了，她會對其他男人笑，和其他男人培養起了默契，不再把自己當成生命中的唯一，他才慢慢開始體會到不安。

    這些年，他再逃避也沒想過離婚，可是今天的緋聞卻讓他清楚地認識到，可能有一天，程星瑤會先離開他。

    想到這一點時，他內心的那種暴戾，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

    程星瑤覺得季川的態度有點奇怪，說是漠不關心吧眼神不對，說是在意吧好像又沒有要知道真相的意思。

    但程星瑤自己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不把話說清楚她受不了。

    於是她一把拽住走到她身邊的季川，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事情說出來了，連明天蘇佩佩約她去陪吃飯都說了。

    再次聽到盛堯的名字，季川皺了皺眉，聽到說盛堯只是去作掩護的，他立刻裝作不經意地說：「正好我明天有空，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也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聽他這麼說，程星瑤驚呆了，她沒想到，原來季川居然也是一個熱愛八卦的人，為了看八卦，居然都同意跟她出去吃飯了。

    要知道，原書里，季川可從來沒跟原主一起吃過飯啊。

    不過季川要去，她求之不得，這麼浪漫的餐廳，當然應該跟喜歡的人去啦。

    季川走開後，程星瑤立刻興奮地拿出手機告訴蘇佩佩這一消息，蘇佩佩是知道她喜歡季川的，這下子也激動得不行，立刻表示要打電話給盛堯，讓他明天不用去了。

    莫名被拋棄的盛堯：……

    接下來，兩人又重新調整了一番作戰計劃，吃一頓飯，處理兩段關係，不得不說，這頓飯值了，效率太高了。

    看來花園餐廳是個勝地，以後要經常去才是。

    兩個人一直嘰嘰喳喳地聊了很久，直到不得不睡才掛斷。

    此時此刻，躺在自己床上的季川，陷入了沉思。

    他和程星瑤從結婚開始就分床睡，他已經習慣了，可是現在他卻很想去隔壁看看，很想打破那層牆壁。

    人生第一次，有了談戀愛的緊張和迫切感，想要無時無刻地看到對方，哪怕睡覺時也想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