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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3:49:39 作者: 西瓜大盜
    ——明塵正默默地望著她,眼神無悲無喜,可托婭就是能從中讀出他未竟的低落。

    一個不留神,托婭沒跟上,撞進了子牧的懷裡。後者穩穩地托住了她,低聲說:「專心。」

    「......」托婭不敢再看,忙將注意力集中到舞曲上,只是再也沒有露出過笑容。

    舞曲行至中間,子牧凝視著少女失落的臉龐,突然湊近,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問:「利用二爺?」

    托婭心臟停跳了一拍,警覺地抬眸望向他,不由得吞咽了一下,有些緊張,卻沒有否認。

    而子牧垂眸望著她顫抖的睫毛,緩緩勾起一邊嘴角。

    他懶散地鬆手,讓托婭在外縱情伸展身姿,又猛地將人拉回來,淡淡地說:「二爺不喜歡奪人所愛,放心。不過,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

    「幫我?」托婭驚疑不定,漂亮圓潤的眸子寫滿困惑和戒備,「二王子準備怎麼幫我?」

    子牧笑了一笑:「別吉只需要告訴我,用不用我幫忙,信不信得過二爺。」

    托婭瞳孔微微顫動,似乎在衡量面前這個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信任;而子牧則坦坦蕩蕩地回望,不見半分算計,甚至還有空挑了挑眉。

    「......」托婭一咬牙,「你先答應我,不會上升到兩個國家之間。」

    「自然不會。」子牧爽快地說。

    托婭咬了咬下唇,下定決心,望著子牧的眼睛點點頭:「好,還請二王子出手相幫。」

    一曲終了。

    托婭輕輕向子牧行了個禮,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臉頰緋紅,眼神含春,聘聘婷婷地坐下,任誰見了都是一副少女動心的模樣。

    而她始終沒分給明塵一個眼神過,篝火晚會的後半場,也一直時不時地望向子牧的方向。

    明塵站在她身後,盡職盡責地保護她,雖然現在來看,托婭似乎已經不需要他的保護了。

    手心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痛苦,明塵後知後覺,抬起來一看,原來他拳頭攥得太緊,手心已經被自己的指甲劃出了道道血痕。

    可他絲毫沒有察覺。

    明塵全身心都被即將到來的一個事實覆蓋了。

    ——托婭要選擇其他人了。

    這明明是他早就有準備的結局。自己愧對她,從放棄從軍選擇留在賀雁來身邊開始,他就暗暗告誡自己,一定不要再去打擾她。

    只要......默默的守護托婭,能看著她平安喜樂,美滿一生,這就夠了。

    可是為什麼,當這樁心愿即將成為現實時,他還是會這麼痛苦呢?

    明塵哀傷地望著眼前安靜端坐的少女,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掙扎。

    他試圖伸手,想搭上女孩兒的肩膀,可伸到一半又停滯在了空中,半晌後,緩緩了放了下來。

    另一邊,明煦急得都快哭了。他緊緊攥著抱劍的衣袖,不住地問:「怎麼辦?怎麼辦?」

    抱劍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但眼見自己的心上人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也不由得跟著著急。他望著前面的兩位主子,急切地問:「大汗,合敦,這可怎麼辦啊?」

    賀雁來與千里自然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

    千里為難地眨了眨眼,有些猶豫:「這......」

    「如果是托婭自己的選擇的話,那我們什麼都改變不了。」賀雁來淡淡出聲打斷道,「感情這種事,強求不得。托婭之前給了明塵這麼多次機會,他都沒有抓住,我們自然沒有立場責備托婭,甚至強行干涉她的選擇。」

    「可是......」明煦咬住嘴唇,望著不遠處自家大哥落寞的側影,直接紅了眼圈。

    「大哥都是為了我,才會選擇留下來......」他小聲說。

    -

    篝火晚會走了半程,大家都玩開了。有了子牧帶頭,其餘人自然膽子更大了些,不少看對眼的少男少女都加入了共舞的行列,還有不少大膽的女孩兒主動邀請喜歡的男子。鮮活的血液充斥著不平凡的夜晚,安寧月色不忍被打攪,默默隱入層雲後。

    一時間,場上熱鬧紛呈。

    賀雁來不良於行,這種活動自然跟他沒什麼關係。而千里只想和賀雁來跳,所以也沒主動邀請或答應任何人。

    蘭羅的隊伍冷冷清清的,跟其他人喜氣洋洋鬧作一團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千里倒不覺得有什麼,拉著賀雁來看星星,也很自得其樂。

    只是,這份怡然註定不會持續太久。

    最先出聲的是玉成。這位始終沒有加入共舞的大王子狀似不經意地掃視一圈,在看到一旁的千里與賀雁來時驚詫地挑眉,「啪」的一聲打開摺扇遮住下半張臉,奇道:「咦,蘭羅王怎麼一直坐著不跳舞?是不是我們安排的晚宴不合心意?」

    千里本來正跟賀雁來爭論那幾顆星星到底像什麼,突然被喊到名字時愣了一下,在賀雁來提醒下才反應過來:「大王子說笑了,怎麼會不合心意。」

    玉成笑:「我見蘭羅王一直坐著,以為是安排的不好,讓你覺得無趣了。我們雲榮舞姿可是一絕,蘭羅王不來試試嗎?」

    千里審慎道:「我夫人腿腳不便,就不去跳舞了,多謝大王子美意。」

    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賀雁來不著痕跡地瞥了他一眼。

    千里表面上理直氣壯,實際心虛地捏緊賀雁來垂下來的一點衣角。若是觀察仔細的話,還能看到他一點泛紅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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