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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3:42:40 作者: 君二水
    「累了也要先洗澡,不能就這樣睡。」

    宋譽無奈,約莫是剛才發病病壞了腦子,竟然有些撒嬌似的對時宴說:「那你抱抱我。」

    時宴張開手將他環在懷裡,他的身體又硬又燙,衣服上沾滿的水汽也因滾燙的體溫漸漸被蒸乾了。

    「公玉先生呢?他那傢伙以前不是隨叫隨到,跟影子似的跟在你身邊,如今怎麼不見了?」

    宋譽抬起手回摟她纖細的腰,道:「我交給他一些事情處理,再等幾天,再等幾天我就能殺了宋琸,替我母親報仇。」

    時宴的心有些痛,那痛並非若隱若現,而是生生地似乎有人撕開她的心,把完整的心臟撕成兩半。

    她腦子又開始發昏了,眼前景象就像在晃動,晃得她眼睛都要看不清東西。

    時宴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安慰他:「那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你承受不住這麼多了。」

    宋譽腦袋埋在她的肩窩,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像是在哭,又像只是低喃。

    時宴眼睛開始發酸,說:「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

    宋譽偏頭久久凝視在她光潔的側容上,她的眼睛很亮,眼珠上像是貼了一張水簾,明亮得就像西域上貢的寶石,不用光照就能自行發光。

    時宴被他這樣盯著,就像中了蠱,緩慢抬起手撫上他清瘦的臉頰。

    宋譽瘦了不少,以前臉頰上還有一點肉,飽滿但又不會多餘,只能說剛剛好,而現在似乎只能摸到骨頭,他的皮膚很滑,時宴甚至在想是不是比自己的皮膚細膩幾分?

    她那充滿憐愛的目光太過強烈,宋譽沒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時宴感到一陣彆扭,又羞又惱,倏地紅了臉。

    可宋譽他笑著笑著忽然跟兩三月大的小狗受了委屈祈求主人愛撫那樣嗷嗷嗚咽起來。

    時宴心裡那股跟他算帳的氣一下就沒了,宋譽死死抱住她的腰,有種要將她揉碎融進自己身體裡的錯覺,時宴險些要喘不過氣來。

    宋譽會承受不住壓力和委屈哭泣,這倒是一件很新鮮的事,但他這崩潰的情緒沒持續太久,時宴還在發愣之中,似乎就那眨眼的一片刻,他就收拾好了破碎的情緒,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宋譽垂眸看著自己手裡的那纖細如楊柳的腰,有時候在想,這人的腰怎麼可以這麼細,是不是自己沒給她吃飽,所以身上掛不了幾兩肉。

    不過自從有一回晚上親眼見過時宴一口氣吃了三大晚飯不帶歇息的,宋譽便知道,是自己誤會了,飽應該是吃飽了,就是這人天賦太足,有些地方怎麼都不掛肉,有些地方又實在壯觀。

    時宴感受到他手的位置,當即蹙眉,脊樑僵硬,「啪」地一聲重重拍在遊蕩在自己身上的罪魁禍首。

    宋譽頓了一下,嘟囔一聲「好吧」。

    可沒過多久,那手賊心不死,又開始蠢蠢欲動。

    時宴頓感羞惱,心中騰地冒起一股不耐煩,不知道是對宋譽的不耐,還是對自己這點出息的不耐。

    猛地一把將人推開,騰起身指著他兇狠道:「你、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都這樣了腦子裡還在想些什麼東西?」

    宋譽毫無徵兆地被推翻在床上,黑髮散於腦後,被壓在身上,與白色絲質的衣裳混在一起,時宴下意識責怪自己下手太重。

    剛想伸手去拉他,就聽宋譽發生一聲低低的悶哼聲後,面色微微詫異,像是不敢相信時宴竟會對還在病中的他下此狠手。

    他尚未恢復原本的元氣,可畢竟是一個高大正常的男人,怎麼會如此嬌弱,連她這點力氣都能將人推倒。

    想到這裡,時宴頓時心中瞭然,方才的愧疚也消散不見了,就這樣挑眉饒有興趣地看著宋譽打算怎麼裝下去。

    宋譽見自己的偽裝被看穿,遂也不再裝出這弱不禁風的模樣,索性仰頭躺在床上,咯咯地笑出了聲。

    「你好兇,你一直都這樣兇巴巴的,這麼久以來好像都沒什麼變化,看到你這個樣子,有的時候就覺得一切都沒變,又都還是剛逃離冷宮那會的模樣,你假意靠近我,雖然心裡肯定也跟現在這樣兇巴巴地罵我,但表面上跟只野貓一樣,大多數情況下溫順得很,還會笨拙地逗我高興,有時一言不合也會炸毛,我那時還只把你當做下人,但看到你這般模樣心裡又覺得有趣,不自覺就想靠近。」

    他停頓片刻,腦袋偏過來,手臂自然擺在腦邊,手指修長有力,那隻指尖肌膚完好的手像是老天精心打磨過一樣,甲床乾淨,指尖流暢,指腹飽滿,就算掌心有些許薄繭也無傷大雅,只會讓人覺得更加富有真實感。

    時宴想,這世界上怕是再也不會有男人比宋譽還要給她更強烈的視覺衝擊和享受了,宋譽無辜又可憐道:「直到現在想片刻不離地黏著你,可你卻嫌我煩了。」

    時宴被他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噎住,只好說:「你沒力氣洗澡但又力氣調戲我,我不凶你凶誰?」

    「可我抱著你我就想這樣做,實際上每回看到你我就想這樣。」

    時宴氣道:「那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宋譽跳下床,甚至沒來得及穿鞋,冼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從後拉住時宴的手無言懇求,不讓她走。

    「那我洗澡,你在旁邊陪我好不好?」

    時宴回頭怒瞪他,可見他眼角濕漉漉的,眸底一片濕意,又覺於心不忍,心裡的厚牆一塌,語氣也就跟著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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