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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3:42:40 作者: 君二水
    「是個聰明人。」宋倘眼神轉而一變,時宴便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連變臉都一樣地快。

    「你真的要這麼做?」

    「什麼意思?」

    宋倘深吸一口氣,眼裡滿是不解:「我四哥待你不錯,你怎麼偏不信我的話?就算不信我你別告訴我你感受不出來,倒不是怕你最後下場怎麼樣,只是擔心我四哥不要被你影響才好。」

    時宴沉聲說:「端王的意思是今晚要攔著我是嗎?」

    他抽出劍,劍尖直指時宴,沒了往日的放蕩不羈,宋倘此刻還真有點戎馬沙場的小將軍風範。

    「我再怎麼欣賞你可心還得向著自家人啊。」

    「我勸端王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該去瞧瞧宋琸現在如何,他可不止中一種藥那麼簡單。」劍拔弩張之際,那人突然開口。

    宋倘一聽果真臉色大變,只好不甘心地放過兩人。

    時宴想開口說什麼,他再次拽起她的手腕,邊跑邊說。

    「你別說話聽我說完,近日天子突染惡疾,除了他身邊那個太監和太師,暫無一人知曉實情,消息被壓了下去,但我估計天子已經在思考皇位繼承人究竟給誰,他那人剛愎自用,無情嚴格,喜歡任何人都遵循他的安排,宋家弟兄間斗得你死我活他也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帝王之術權衡利弊。表面上他因權利制衡對宋琸這些年做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不代表他能讓宋琸一直為所欲為,宋琸貪污受賄濫殺朝中大臣結黨營私這些事早晚會被抖出來,他卻還傻呵呵地以為宋譽死了自己就高枕無憂,未來幾日有他好受的,他們幾兄弟之間怕是難得安寧,你走了後千萬別回來,至於宋譽是死是活尚未成定數,他沒有表面上簡單,否則也不會值得我這樣回來跑一趟。我送你到京郊外住下靜觀其變,等你有了新想法再走也可以。」

    他說完剛好到了府外的馬車邊,時宴連忙上了車,彼時尹烏恰好趕了過來。

    「趁夜趕緊走,出城要玉符,你搞得定麼?」

    面對他的質問,尹烏有一絲生氣,「搞不定我就不會答應此事,只是事成後你答應我……」

    「行了少廢話。」他不耐煩打斷尹烏,「我這人只是怕麻煩了點,但答應下來的事情就從未有過言而無信的時候,快走吧,我來善後。」

    時宴掀開車簾,探出半個腦袋想去跟他再說兩句話,他卻催促尹烏快走,揉了揉她額前的發,甚至還沒有看清他的模樣,他就已矯健地融進了黑夜裡。

    尹烏翻身上馬,提醒她:「走了,坐穩了。」

    尹烏還算靠譜,一路上包括出城門都沒有遇到太多意外。

    尹烏將馬車停下來,掀開帘子示意她可以下車。

    馬車一路顛簸,幾乎要將時宴胃裡的東西都倒出來,尹烏留在旁陪了她一會,等她不再有嘔吐之意才跟她告別。

    時宴急忙喊住他:「尹烏!方才那個人你認不認識?」

    尹烏折身,蹙眉:「我只知道他是個大夫,能醫好我的眼睛。」

    方才一路神經緊繃,渾身血液幾乎逆流而上,她滿身熱血沸騰,直到現在冷靜下來才終覺深夜裡的一絲寒冷。

    尹烏穿得十分單薄,氣質上看起來就像隆冬枝頭懸掛起的一支冰條。

    她說:「你應該受了不少苦,我本不該多嘴,但宋琸靠不住,甚至會連累你,你若是願意,還是儘早做打算吧。」

    尹烏眼眸微抬,還是說出那句話:「我不是興王的人。」

    時宴點頭,吸了吸閉嘴,口中緩緩吐出一口白霧。

    跟尹烏告別後,這個夜裡她表現得尤為清醒,在窗邊干坐一宿,直到天邊漸漸顯出魚肚白,這才堪堪入睡。

    第112章 揭穿偽裝

    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試圖毒害興王, 茲事體大,甚至驚動了天子。朝中各個官員私下猜測究竟是哪位皇子按捺不住終於開始動手,操盤者冷眼漠視, 籍籍無名的小官們提心弔膽,有人不當一回事,認為是誰動手, 同興王相比, 實力懸殊,勝負顯而易見,但有人卻持相反看法,無論如何不到最後一刻勝負未定, 誰都不敢貿然公然表明立場,生怕一步錯就不慎交代了下半輩子。

    本以為一場腥風血雨的較量即將拉開帷幕,卻不想興王仁善,元景帝召見以表關懷, 興王表示只是件不痛不癢的小事, 無需在意。問及是何人動手, 如何中的毒,他卻支支吾吾遮遮掩掩, 只說那日情況特殊, 他一高興就叫人鑽了空子,誰也沒有在意府上多了個陌生人。

    元景帝責備一向清廉克己守禮的興王怎麼突然犯糊塗,興王只垂首聽著,適時道歉。

    興王被召見整整一個上午, 其餘細節無人得知, 只知興王出殿後臉色略顯難堪,回到府上大發雷霆, 險些沒將興王府翻了過來。

    時宴聽尹烏說完後,沒多大神色,她躺在搖椅上,身上蓋著小毛毯,一手撐著腦袋,歪頭低望手裡的洗髓經下卷。

    旁邊燒著暖爐,白煙裊裊,騰騰而上,她看不太懂上面說的東西,看到眼睛發酸後直接合上書,目光投向尹烏。

    「這幾日怎麼是你過來?他人呢?」

    尹烏筆挺地站在窗邊,他並未進屋,而是立於室外,任由寒風吹起他的髮絲,薄唇緊抿,眉頭微蹙,時宴雙眼亮晶晶地注視他許久,他並未因為時宴的打量而露出半絲不耐煩,反倒是好脾氣地回答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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