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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3:42:40 作者: 君二水
    那小丫鬟想了想而後應聲下去了。

    等人走後,時宴叫宦黛躺床上,宦黛卻死咬著下唇,充滿恨意地望向她。

    「你想可憐我?呵,真可笑,如今得勢了威風了就想給曾經的自己找回點尊嚴是嗎?」

    宦黛雙眸含淚,又不肯叫它掉落,可眼眶終是承受不住熱淚,眼淚沉重地砸了下來。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過去我也是這般風風光光,受盡寵愛,雖然只是個丫鬟,但地位同妾室並無兩樣,那個時候我多威風。」

    「你還記得嗎?你最初接近殿下時刻意拉踩讓那名同樣心懷鬼胎的宮女出了丑,其實那個時候殿下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是我,是我跟殿下說那小丫頭可真有意思,分明就是根草根,卻不知廉恥連羞恥心都沒有也要粘上殿下,就跟狗皮膏藥一樣怎麼甩都甩不開,看她這麼可憐,殿下何不給點甜頭讓人家嘗嘗?可沒想到就是因為這一句話卻釀成了我今天這樣的下場,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時宴靜靜地聽她說完,過去的事情她沒有辦法改變,那時候發生的事情也並非她的本意,她不會將先前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當然後來發生的事情她該承擔的自然不會躲避。

    宦黛沒有說完,繼續道:「我真恨,要是那個時候我沒有對你有過那麼一絲絲好奇,多提一嘴,你如今恐怕還是個冷宮打雜亦或是被人折磨死了的野鬼冤魂,豈容你現在在我面前耍威風假惺惺?」

    「還有那些宮女,也是經過我的打點,不過我還是很意外她們居然沒有弄死你,在宮裡人人自危,人比豺狼虎豹還可怕,怎麼會放過你呢?」

    時宴微愕,想不到她與宦黛的淵源這麼深,難怪她總覺得宦黛對她敵意甚濃,原來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了。

    「宦黛,無論你怎麼說,我還是這句話,今日找你過來沒有別的意思,昨晚我跟你說什麼今日就還是什麼,一字不變。」

    宦黛眼神微動,而後又是一陣冷笑:「真好,上位者威風,別人求之不得的你棄如敝履,誰不說一句——」

    「宦黛。」時宴冷聲打斷她。

    「我不是來同你耍嘴皮子,你也大可不必這樣猜忌我,猜來猜去最終一個不真不假的結果能讓你更快樂嗎?」

    「怎麼不能!我想到你日後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我心中無比快意!」宦黛幾乎嘶吼道,隨後捂著胸口劇烈咳嗽。

    時宴利落地給她倒了杯溫水,被宦黛一掌打開,「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時宴:……

    「憐憫之情多麼珍貴,我怎麼會給一個白班厭惡我的人?」

    她走到門口左右看了兩圈,昨天看守的人已經被宋琸撤了,確認無人監聽後才坐回桌前。

    過了這麼久也渴了,輕抿一口溫茶,壓低聲音繼續說:「你對這兒熟,又了解宋琸的品性和習慣,能否挑個時間將我送出府去?」

    宦黛一愣,昨夜她不是沒有想過時宴的要求,反覆想了一夜,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時宴一定是來設計她的。

    不可能有人面對眼前的榮華富貴而棄之不顧。

    興王有什麼不好?

    他不愛她,就算陪了他這麼多年,無論自己做得多麼好,殿下對她的態度也若即若離。

    怎麼會有人想主動離開呢?

    而時宴再次說出這個要求後,她神情嚴肅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當真這樣想?」

    這個交易對宦黛來說怎樣都不虧,殿下只是暫時被她用心機迷住了心,若是能讓時宴從此消失,那殿下又會只看她的。

    「當真。」

    片刻過後,宦黛終於卸下心中防備,答應了時宴的請求。

    只是最後,她仍舊不甘心地問:「他想納你為妾這事你應該聽說了吧?」

    時宴「嗯」了一句,點頭:「聽說了。」

    「那為什麼……」

    她大概明白宦黛想問什麼。

    陷入愛情中的女人大多是盲目的,自古以來英雄都難過美人關,何況像她們這種在浩渺大地毫不起眼的幾顆沙粒,一旦碰到情,就陷入一個奇怪的循環。

    清醒地掙扎,再麻木地淪陷,最後告訴自己,這只是誤會,這都是有原因的,都是外界有人暫時迷了那人的眼睛,一定是愛我的。

    「宦黛,你信不信今日宋琸娶我,只是因為我讓他產生了危機感,因為我不愛他,他手裡沒有我的把柄,若我同你一樣愛他愛到讓自己卑微遍體鱗傷,今日他對我呼之則來揮之即去,也不會想娶我。」

    宦黛沉默了許久,那雙烏亮的眼裡失去了往日的囂張與光芒,良久後她哂笑道:「原來是這樣,那我便又甘心了一些。」

    「姑娘,大夫來了。」小丫鬟走進房間稟報。

    聞聲時宴迅速扭頭往一看!

    大夫單拎一個藥箱,身穿黑色圓領袍,是個面目和善氣質穩重的中年男子。

    時宴不可置信,「你確定這就是昨日替我瞧病的大夫?」

    確實還是那股淡淡的中藥味,可怎麼會……難道自己真的做夢了?

    「回姑娘,沒錯的,昨日的大夫也是奴婢去請的,正是這位不會有錯的。」

    時宴繞開身將宦黛扶到床上,對那人說:「麻煩大夫了。」

    他恭敬欠身,時宴死死盯住他,直到看人從藥箱中掏出一塊帕子放在宦黛手上這才打消了她心中最後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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