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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3:42:40 作者: 君二水
    「你方才說忘了十七清淨句?」

    「是。」

    「我還記得。」

    時宴不解他何意,「所以殿下想寫下來麼?」

    「寫下來送給你。」

    她手上動作一怔,她不敢想太多,害怕曲解了宋譽的意思,理趣經中十七清淨句的內容,主要說的是十七中行為或者狀態方能達到清淨的菩薩境界,如臨仙境。

    宋譽拿起筆,沾上一點墨,在硯台便點了點,而後穩穩落筆。

    他的字穩重工整,又透著幾分狂傲不羈,字如其人,似乎暗示著註定無人能掌控他。

    蓮衣經過屋前,窗戶敞開,側頭一望,便看見這樣一幕。

    時宴安靜垂頭研磨,宋譽執筆訴請,安靜和諧的畫面,宛若金童玉女,一對天生壁人。

    「睿王殿下。」他溫潤含笑出聲。

    宋譽和時宴二人抬頭循聲望去,蓮衣抱著一沓紙走了進來。

    「實在抱歉,方才拿錯了,方才拿的紙是在我屋裡放置了一年多的舊紙,屋內些許潮濕,早就不好寫了,您用這些。」

    時宴投去視線,這才發現紙上的內容果然因為潮濕而墨汁漸漸暈開。

    蓮衣放下紙張便安靜離開。

    離開前給時宴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呵,有趣極了。

    他這般想著。

    嘴裡念著宋譽剛剛寫下的那句話。

    ——愛縛清淨句是菩薩位。

    ——因情愛產生的束縛是清淨的菩薩境界。

    時宴心中沒有來一恍,手中不穩,硯台墨汁濺出,灑在那一篇十七清淨句上。

    「怎麼了,這就穩不住氣了?」宋譽冷下眼,毫不留情地譏諷:「妙適清淨句即是菩薩位這句話,也是他教你的?」

    第55章 你有真心嗎?【捉蟲】

    男女交歡的滋味, 當真如此美妙麼?

    當蓮衣那等落拓放縱之人對她說出這樣的話時她心中在想什麼呢?她會羞澀難當,還是欲拒還迎?

    蓮衣有碰過她的手,摸過她的腰嗎?見過她分明嬌羞窘迫卻又強裝冷靜的模樣嗎?

    想到這宋譽覺得時而有一團火正在猛烈地焚燒著他的心臟, 時而又被又酸又澀的感覺填滿整顆心臟。

    反反覆覆,不斷折磨著他,讓他受盡煎熬, 無法遏制想殺人的衝動。

    時宴臉色一沉。

    「殿下是什麼意思?」

    她喘勻了呼吸, 儘量克制內心的波動,平靜道。

    宋譽臉色也不太好,看上去有些陰沉,他並沒有直逼時宴的目光, 而是優雅地將灑髒了的紙張移開,揉成一團,換了一張蓮衣剛送過來的新紙。

    筆尖沾了沾墨汁,宋譽繼續接著方才未寫完的十七句話寫道。

    「愛縛清淨句是菩薩位。」

    「愛清清淨句是菩薩位。」

    「色清淨句是菩薩位。」

    「聲清淨句是菩薩位。」

    「香清淨句是菩薩位。」

    「味清淨句是菩薩位。」

    因情愛產生的束縛, 用充滿情愛的雙眼注視對方, 眼睛能溫柔地看著對方的容顏, 耳朵能聽見對方悅耳的嗓音,鼻子能嗅到對方芬芳的氣息, 舌尖能感受到對方清甜的味道, 這一切都是都可以登臨菩薩境界,獲得最最純粹的幸福。

    「你跟他早就認識吧?什麼時候認識的?你覺得他怎麼樣?你喜歡他嗎?你喜歡他哪一點?」

    「殿下?」

    宋譽突然停下筆,朝著她步步逼近。

    「不過他是個和尚,僧侶的戒律之一便是不可與女人有愛欲糾纏, 違者永不如宗門, 這般代價,他也付得起嗎?」

    他簡直離譜, 時宴這般想著,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不悅地皺起眉。

    「殿下。」

    「又或者,因你而生的欲望,因你而生的情愛足夠讓他為你還俗嗎?」

    「殿下!」時宴不知他發什麼神經。

    「告訴我啊!」

    宋譽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眼底一片駭人的猩紅。

    眼神愈發狠陰冷狠戾,殺意露骨,好似一頭要將她生剝活吞的惡狼,手腕上力道之大,幾乎能將她纖細的骨頭捏碎。

    「沒有,不喜歡,不指望不期盼,殿下你冷靜一點。」時宴秀氣的眉毛因吃痛狠狠皺起,語氣中隱隱有了薄怒。

    瘋子,真是個瘋子!

    胸脯上下劇烈起伏,許是因為頭一回動了怒,時宴此時髮絲微亂,雙頰粉紅,連嘴唇都如此紅潤似清晨打了露的桃花。

    這回心底的失落比曾經的任何一次都來得強烈,她以為宋譽就算把她當做寵物,也該有三分信任,可現實告訴她,什麼三分,宋譽對她的信任不及半分,真是輕如蟬翼,吹彈可破。

    她極力壓制內心怒吼的衝動,冷靜道:「這裡隔音不好,若是讓晉王殿下和唐大小姐看到這副模樣,恐怕不太好。」

    「你覺得我會在乎這些嗎?」他將時宴往自己身前一拉,迫使她不得不往宋譽身上跌去。

    冷似寒冰的語調仍在繼續,像是黑夜裡在她耳邊吐著蛇信子嘶嘶作響的毒蛇,「你我畢竟共處這麼長時間,你又挖空心思成為我的通房丫鬟,只是我並不熱衷行房一事,這麼久來我們並未有過半分關係,你看起來也早就忘了這件事。我雖不知你究竟打的什麼算盤,可時宴,我是在乎你的,你能懂我的心意嗎?能不能別做這樣的事情,你的目光不要看向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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