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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3:42:40 作者: 君二水
又說:「方才殿下教過的字我都記住了,為何不往下學?」
「僅一遍就記住了全部?」
「不信殿下可以隨意挑幾個字給我認,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都記住了。」
宋譽一愣,隨即輕笑。
「一遍就能記住所有字,恐怕連父皇最喜歡的八哥都比不過你。不過光是認識還不夠,你還得會寫,寫字比識字可要難不少。」
「那殿下可願意教我寫字?」
「想學?」
「想。」
「行,得了空就教你寫字。」他神色柔和,重新翻開書籍,從第一頁開始講起,「今日便再認多點字吧。」
他念書的語速不急不緩,聲音如珠落玉盤般悅耳,又似林間小溪拍打青石板的清脆聲。
話本子收集了民間許許多多新奇的或是怪異的甚至有些稍微暴露的文字,但從宋譽的嘴裡念出來,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字眼竟一點也不落低俗,一字一句間坦坦蕩蕩,無一絲曖昧。
時宴卻紅了臉,心中暗罵這人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又過分聰明。
好在宋譽專心念書,沒有在意她的異樣。
讀完三四篇,時宴也逐漸找到了其中的規律。
大寧的文字有些類似繁體字,但也有點像象形文字,介於二者之間,仔細看看,也能猜出其大概寫的是哪一個字。
時宴聽出神,視線緩緩由話本子上轉移至白如雲朵的衣襟,突出明顯的喉結,乾淨的下巴,和那一張一闔紅潤的嘴唇。
漂亮,確實漂亮。
「哎呦!」時宴驚呼出聲。
宋譽不知何時止住了聲音,握住話本在時宴腦袋上輕輕一拍。
「都認識了?」他責備道。
但時宴也不怕,因為他的聲音中隱隱藏著幾分笑意,這令時宴膽子一壯,回:「看書哪有殿下好看?」
腦門又是輕輕一擊,時宴吃痛抱頭。
藏於廣袖口裡的手指輕微一顫,宋譽眸光一暗,那黑曜的眸子裡似有暗潮湧動。
馬車緩緩停下,公玉泉在外恭聲道:「殿下,天色不早了,現在客棧休息一下吧。」
宋譽回過神,時宴這才注意,不知不覺中暮色已經悄然降臨。
公玉泉替二人掀起車簾,又扶著宋譽走下馬車,時宴最後一個從車上跳下來,腦袋順勢一抬,率先落入視線的便是刻有福來客棧的大匾額。
這裡的風土人情與京城有大不同處。夜裡千燈亮起,特別的是,這裡每一種燈籠外形都是不同的花的品種。
街邊客棧酒樓林立,頭頂自兩邊牽出一根細繩,每走兩步便牽出一根繩,根根又以一種特別的方式交織在一起,上面擺放著塗滿各種各色花朵的油紙傘,場面好不新鮮壯觀。
「還不進來?在看什麼?」宋譽忽地頓住腳步,對身後愣住的時宴說道。
時宴應了一聲,趕緊提著裙擺跟了上去。
如果沒記錯的話,宋譽與宋旭、唐夢二人應該就是在這附近的酒樓遇到的。
宋譽受著傷還跑去酒樓,時宴不知該說他什麼好。
公玉泉開了三間房,其中有兩間相鄰,一同在三樓,另一間則是單獨在二樓。
原著中時宴並沒有出現在這一情節,宋譽與公玉泉便正好住在相鄰的兩間房。這回多出一個時宴,誰單獨住在二樓便成了問題。
「白日都是你在照顧公子,晚上就……」公玉泉很果斷,厲色想要支開時宴。
誰知道她會不會趁機暗下毒手,萬一真讓她得手,那主子的大計該怎麼辦?
豈料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時宴搶話道:「繼續我來吧!我都照顧習慣了,殿下肯定也習慣我的照顧了,公玉先生駕了一天馬,辛苦了,該好好休息。」
「你……!」公玉泉怎麼也沒想到時宴居然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剛要反駁,就聽見宋譽開口:「時宴這話說得不錯,你今日辛苦,就好好休息吧。」
「是。」宋譽都發話了,公玉泉再如何不樂意也只能聽命。
二樓上三樓時,還不忘低聲提醒:「公子,時宴很有可能就是宋琸的人,千萬別被那晚她的話所迷惑,誰知道她是不是裝醉。」
宋譽睨她一眼,時宴無辜地回望他,宋譽拍了拍公玉泉的肩,淡淡道:「我知道了。」
帶路的店家一見三人衣著光鮮靚麗又氣質不凡,想必定是大戶人家,態度較其他人自然也熱情不少。
「聽三位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從外地過來的吧?可是探親戚或出遠門遊玩散心?」
宋譽淡笑回道:「外地來的,不過只是途徑此處,留宿一晚罷了。」
「原來如此。」店家熱情地走到二人前方,介紹道:「二位來得剛好,今晚正是本地一年一度的花朝節,按照習俗,今夜都是有情人出門約會,一般男子還會親自給女子買一束花以表心意,夜晚還長,公子與小姐二人若是得空倒可以出去逛逛。」
「有情人?」宋譽喃喃道。
店家一聽,還以為宋譽來了興趣。
起初他見二樓那名黑衣男子來訂房,這二位站在一起時,還以為這三人是新婚夫婦與他們的隨從。
可聽宋譽的意思,似乎還沒到成婚這個地步。
店家開了二十多年的客棧,靠其敏銳的嗅覺察覺到二人雖未成婚,但一定是培養感情中的年輕男女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