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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3:42:40 作者: 君二水
    方才說話的那位扎著公主髮髻,頭戴珠花,杏仁小臉挑不出一絲瑕疵,尤其是那雙鳳眼令人不敢直視,高傲且冷艷。

    「參加安陽公主,華容郡主。」

    華容郡主?

    時宴心中微驚,那不正是原著女主唐夢麼?這個國家依水建國,唐家便是水上霸主,皇上為拉攏唐家給唐夢封號華容郡主,原著里宋譽便是在這個時候知道唐夢的真實身份,開始慢慢接近她。

    想到這,時宴偷偷偏頭看向一旁的宋譽。

    他並不像其他宮女奴才那般下跪,對來此的二人更是冷眼旁觀,那雙冷漠的眸子一絲波動都沒有。

    不過時宴看出來了,他表面雖不在意,可在唐夢身上卻多了幾分探究。

    宋譽他如今勢單力薄,唐夢的身份和背後的權勢正是他所需要的,所以他肯定不會放過唐夢這條大魚。

    只可惜他後面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真的愛上唐夢,時宴這般想著,一時間忘記收回炙熱大膽的目光。

    宋譽眉心一皺,冷眼一瞥便徑直與她探究的目光撞上。

    時宴趕緊收回視線,腦袋垂得低低的,不知為何心如雷鼓。

    安陽公主對這個冷宮之中的皇兄當然不熟悉,她只當是哪個皇兄身邊的幕僚,見了自己不然不請安,頓時心中一惱,怒道:「你叫什麼名字?見到本公主竟然如此無禮,哪位哥哥教出你這般沒有禮貌的奴才?!」

    時宴心中叮咚一響,壞了,這位安陽公主可不是女主那樣心地善良溫順可愛的主,安陽若是生起氣來,縱使宋譽有九條命也不夠她玩的。

    她立馬提著裙子上前急切答道:「回公主,這是我家主子九皇子殿下,第一次沾了公主的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況且殿下常年居於殿中鮮少與人打交道,不太會說話,還請公主恕罪!」

    身邊的唐夢也扯了扯安陽公主的衣角,柔聲寬慰道:「安陽,你看此人渾身是傷,我看他臉色也不太好,想來不是不給您請安,而是身體不便吧,安陽你性子好,寬宏大量的,與他計較做甚?」

    她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地打探宋譽,只可惜宋譽依舊一副冷冷的模樣,看不出多大情緒。

    「九皇子?」安陽公主露出了疑惑之色,「原來你就是父皇一直絕口不提的九哥?」

    從這些年宋譽的生活處境來看就知道皇帝對這個兒子根本不上心,與其說是不上心,倒不如說過了這麼久,他也差不多忘記了在冷宮裡自己還有一個兒子。

    安陽上下打量著他,宋譽卻狠狠皺起眉,那一雙冷漠的眼如同雪地的狼,將安陽嚇了一大跳。

    「這……這人!」

    安陽指著他離開的背影氣急敗壞,「怪不得父皇不喜歡你讓你住冷宮!活該!」

    時宴見宋譽的身體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心中划過一絲不明所以的異樣感,她朝安陽微微欠身,而後連忙跟上宋譽。

    雅淸殿。

    病榻上的人從回來到現在便一直在咳嗽,整個人都要咳碎了一般,可人卻還陷入發燒的半昏迷半清醒狀態當中。

    時宴熬好藥,小心翼翼地將勺湊到他的嘴邊。

    可奈何這宋譽就是不配合,褐色的藥汁順著嘴角滑下隱沒在青色濃髮里。

    這好不容易求來的藥材對二人來說已經十分難得了,可宋譽這個樣子灌不進肚子還要白白浪費,這多糟蹋她的努力。

    時宴皺著眉泛起了難。

    宋譽躺在床上,身上處處是傷。

    被宋琸故意踐踏的手指好在沒有踩斷骨頭,宋譽便找來一條白絲帶,徒手將扭曲錯位的手指生生掰正回來然後粗糙地進行一番包紮。

    他裡面的褻衣染了血,沾在雪白的肌膚上,修長的脖頸袒露在外,青色筋脈若隱若現。

    望著他緊閉的唇,時宴心一橫,打定主意,舉起藥碗小悶一口便欺身而上,俯下身去——

    「你在幹嘛?」

    身下那人驀地睜眼!

    虛弱地扯動嘴唇,時宴瞪圓雙眸,卻見宋譽他那常年不變的眸子裡終於多了一抹——恐慌?

    恐慌?!

    時宴氣結,究竟是誰該害怕啊老天。

    她抿著嘴,好看的秀眉輕微蹙起,漂亮的眸子左看右看,似乎在想什麼主意。

    這口藥,吐了又浪費,但餵他喝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了,時宴這般想著,咕嚕一聲就吞了下去。

    「好苦!」

    宋譽看著她那巴掌大的小臉此刻就像皺在一起的紙團那樣擰了起來,眼底不可察覺地浮現一抹嘲意。

    「殿下,你可算醒了,這藥太難喝了,還是你自己來吧。」

    她重重地抹一把嘴角,眉心依舊打結,沒好氣地將碗遞給宋譽。

    經過幾天的相處,宋譽似乎不像最初那般抗拒時宴,雖然表面上還是冷若冰霜,可私下微妙的變化正無聲滲透到二人關係之間。

    他喝下藥,面上的薄紅漸漸消去,冰冷的四肢也逐漸開始變暖。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時宴接過碗,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

    只見宋譽緩緩抬起手,他的手很消瘦,小手指幫著白色絲帶,手背上的瘀痕血跡如一道道銳利的劍,刺得時宴雙眼生疼。

    可卻正是這番破碎、凋零的模樣,讓他始終籠罩著一股詭異的美感。

    那隻修長又有骨感的大手朝她逼近,時宴來不及往後退,後頸便被那隻大手貼住,指尖微涼,令時宴後背一僵,大汗自額角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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