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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3:36:33 作者: 粟粟很酥
    一旁的小越氏以淚拭面,「崢兒,此事你萬不可衝動,如今咱們衛家正是風口浪尖,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可能會牽累到整個侯府。」

    她說完,又看向衛燕掩面而泣,「我可憐見的女兒啊,怪只怪母親沒本事早早將你的親事定下,才會惹出今日之局面,想那第戎可汗已入暮年,哎,讓我如何去見九泉之下的姐姐啊。」

    小越氏連聲悲歌,弦外之音倒是明顯得很,畢竟當時最操心衛燕早些嫁人的是她,而其餘人,尤其是衛崢,則是只想讓衛燕留在府里,不必著急嫁人。

    此話的言外之音衛崢如何不懂,他冷冷一笑道:「何故在此挑撥,大母,你整日把無言面對我母親放在嘴邊,可這府里,最對不起小妹的,不正是您嗎?」

    小越氏被他噎了一噎,瞠目不敢置信地瞧他,旋即又做委屈地嚎啕大哭起來,「侯爺,妾身委屈啊。」

    衛凌被她哭得頭疼,「崢兒,不得無禮,還嫌家裡不夠亂嗎?」

    「咱們整個家現如今當同氣連枝,而非內訌。」

    聽衛凌如是說,衛崢儘管有所不甘,但還是默了聲去。

    眾人走後,衛燕悄悄把衛崢拉住,留下來說話。

    衛崢瞧著蒼弱的妹妹,心疼不已,眸中閃爍晶瑩。

    衛燕方才儘管一直默不作聲,但心中早已有了猜測,遂問他:「兄長,你方才分明話中有話,究竟是什麼事,你現在告訴我,好嗎?」

    衛崢瞧著妹妹半晌,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把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說出來。

    他反身去關上房門,然後坐到她身邊,「有件事情,我為了這個家和睦,憋在心裡太久,如今,是該同你說出來了。」

    衛燕認真聽他說下去,握在錦被上的手越攥越緊。

    她未想到,從前江桐總說她衛家羞辱她,對她成見那麼大,其實跟小越氏做過的事情分不開。

    「當日我便是在偏院花圃親眼撞見了此事,她對江家人的那些羞辱之詞,是我每每想起來,都覺得不堪入目,難以啟齒的。」

    「在她的話語中,江桐與喪家之犬無異,與咱們侯府攀親,是祖墳上冒了青煙,成婚後闔該是當牛做馬報答的。」

    「她將江家貶損至此,他江桐焉能心中不憤?後來我質問她,她卻說就該立這下馬威,好讓他們江家人不敢輕慢你,而後還懇求我不要把事情說出去,否則家宅不寧,你往後在江家的日子會抬不起頭。」

    「於是我便將這件事藏在了心裡,方才,亦是她太過分了,我才會脫口而出的。」

    「可我這些年每每想起此事,都覺得並非是好心辦了壞事這麼簡單,若她真為你好,就不該是這樣的方式,大可以對江家以禮相待,這般作為,實在是不合常理。」

    衛崢將滿腔心思皆宣之於口,衛燕卻始終一言未發。

    她心中,無形有座山稜在漸漸倒塌。

    小越氏,從小到大被她奉若慈母,在她看來對她關懷備至的人,竟然會在暗處,想要毀掉她的人生。

    若非小越氏,從前江桐對她,定不會如此充滿敵意。

    那麼他們之間,或許完全會發生不一樣的故事。

    可一切在最初就錯了。

    小越氏一舉讓天性敏銳多思的江桐恨上了整個侯府,包括她。

    這實在是太可笑、太荒唐了。

    黃粱一夢,大夢初醒後,卻知這夢在開始時便是錯的。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去恨誰。

    當下,命運又給她開了個大玩笑,讓她不得不遠背負著大澧的使命,赴第戎和親,嫁給年近古稀的老可汗。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她該恨的。

    到底是江桐?是小越氏?還是明和帝?亦或是那向大澧求親的第戎可汗?

    衛燕說不出話來了。

    她只覺命運對她的玩笑實在是太大了。

    這是她應有的造化,她該認命了。

    若說原先還有殘存的反抗鬥爭的意志,眼下,卻突然間被消磨殆盡了。

    衛崢看著默默無言、靜思不語的妹妹,深知她是受了打擊才會如此。

    又是心疼,又是自責,不知該如何勸解她。

    「妹妹,若是兄長知曉告訴你會讓你這樣難受,兄長定然是不會說的。」

    「兄長的話,於我很重要。」

    衛燕見他自責不已,緩緩有了些情緒,只不過,她如今宛如一具枯骨,早已無悲無喜了,她躺下去,側身朝床里,淡淡道:

    「我乏了,想睡一覺,兄長走吧。」

    衛崢不放心地看著她,久久未有動身,反覆確認她安睡後方才離去。

    衛燕哪裡睡得著,那都是騙他的。

    衛崢方走,那清淚便從面上汩汩而下,滴滴滑入錦被中,消失不見。

    第71章 為她

    ◎李玥動兵被貶,江桐血書上諫,沈昀散盡家財◎

    太極殿前。

    江桐已跪了一日一夜。

    他手捧血書請見明和帝。

    可明和帝卻怎麼也不肯見他。

    「陛下, 臣有本要奏。」

    涼夜寒風中,一聲又一聲,他竭力呼喊著。

    而此時, 太極宮中,明和帝閉了門窗, 正躺在金絲軟塌上,養神休憩。

    鎏金桌案上的檀香在縷縷生煙。

    徐吳捧著玉盤走進來, 將一疊疊點心擺放到明和帝手邊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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