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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3:21:28 作者: 顧子行
    解說乙:「是的,偉大、美妙卻又熱淚盈眶……」

    解說甲:「肖老師,你怎麼還哭了?」

    解說乙:「你不也是。」

    不止他們,梁夕也在哭……

    她親眼見到,每一個局間休息,弗萊都在給他冰腿。

    回到場上,他照舊不要命地奔跑追逐。

    每一分都下得很緩慢、很艱難。

    明明放棄就可以得到解脫,可他偏不……

    手機進了條消息,只有三個字——

    「我贏了。」

    第70章 照片裡的梁夕和他記憶的……

    70

    已經過了凌晨三點。

    窗外漆黑一片,臥室里亮著盞燈,無限寂靜。

    梁夕抱膝在床上坐了許久,垂眉在對話框裡敲進一行字。刪掉,打上,再刪掉……

    顧墨白看到對話框上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字樣。

    狹長的眼睛微光閃爍著,他在等。

    可是那條消息遲遲沒有被梁夕發出來,連帶上面的正在輸入的字也沒有了。

    弗萊在浴缸里放好了大量冰塊和冷水,按下了計時器:「泡十五分鐘。」

    顧墨白脫掉衣服坐進去——

    冰塊碰撞著推開,刺骨的寒意從皮膚侵入,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個細胞都被凍得發疼,低溫刺激遠比肌肉本身的酸痛更甚。

    他合上眼睛,讓肌肉在冰水裡放鬆下來。

    弗萊仰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眼顧墨白:「今天的比賽你也拼得太過了,你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發泄失戀的痛苦。如果你想,倫敦、巴黎,甚至整個歐洲,什麼樣的女孩沒有?」

    顧墨白睜開了眼睛:「不一樣。」

    弗萊:「哪裡不一樣了?」

    顧墨白靜默了一會兒,說:「月亮只有一個。」

    一個且不可替代。

    *

    與此同時,萬里之外的梁夕,忽然收了手機,翻箱倒櫃地找到護照和簽證。

    凌晨四點,她關上門,開車去了機場。

    時間太早,機場大廳里上的工作人員都很少,空曠且寂寥。

    梁夕到窗口買機票,身份證遞進去,「麻煩給我定一張最早去倫敦的票。」

    售票員看了眼身份證,又在她臉上掃視了一眼,夜班的困頓散了大半。

    她眼睛沒有花吧,活生生的梁夕在找她買票?

    錄製信息的時候,她又探了腦袋往外看過幾眼。

    確定無疑,就是梁夕。

    清早去倫敦?

    有急事?

    上微博逛了一圈後,她瞭然了,梁夕這是為了給男朋友比賽加油。

    *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停靠在希思羅機場。

    此時的倫敦,剛剛過了早上八點。

    太陽出來了,但大霧瀰漫,金光被擋住了,天光有些昏暗。

    梁夕攔了計程車。

    大腹便便的司機探出半個腦袋來,操著濃重的倫敦腔問:「去哪裡?」

    梁夕扶著門把手,思考了半天,不知道該報什麼地址。

    這個時間點,顧墨白顯然不可能在溫布爾登,他在哪兒,她也不知道。

    她禮貌地把車門合上,笑了下,「抱歉,暫時走不了。」

    遠處的飛機一架接著一架落地了,近地面的濃霧散去了一些,但光線依舊昏暗。

    梁夕點了支煙,靠在牆邊,吸過幾口後,垂眉撥了顧墨白的電話。

    那邊接得很快——

    她沒有繞彎,開門見山:「顧墨白,我在倫敦了,有些問題想當面問你。」

    「好,我來接你。」他的聲音有些朦朧的低沉的啞意。

    梁夕吐了口煙:「剛醒?」

    顧墨白:「沒睡。」

    梁夕手裡的煙頓了一瞬,她沒有再追問他為什麼沒睡覺,「那我在機場等你。」

    半個小時後,漆黑的保時捷從濃霧開到了近前。

    車窗搖下,他英俊的側臉出現在了視線里。

    顧墨白從車裡下來,禮貌而紳士到另一側為她打開了車門,梁夕彎腰坐進去。

    「想去哪裡?」他問。

    梁夕:「隨便哪都行。」

    顧墨白:「好。」

    倫敦的街景在濃霧裡,一點點往後退去,時間變得迷濛而緩慢——

    車裡安靜得有些尷尬,梁夕轉響了車載廣播,早間新聞的聲音很快湧入耳膜,依舊是那種厚重的倫敦腔,濃烈的異國他鄉味。

    梁夕搖下朝外的玻璃,任由潮濕的霧氣蔓進來,她伸手在那濃霧裡撥了撥。

    「顧墨白,和我說說那個女孩吧,你是怎麼喜歡她的,又為什麼會對她念念不忘。」

    「八歲的時候,我和一個比我大孩子打架,被救濟院裡的人罰出來,沒有飯吃,梅林給了我一袋糖果。那之後的每一天,她都會給我一袋糖果。」

    細白的霧氣,落在了她的長睫上,冰冰涼意就像墜著一滴淚,「因為這個,你喜歡上了她,後來呢?」

    車子駛上了高架,顧墨白的視線看進那片濃霧裡:「那之後不久,她的學校發生了爆/炸,她全體師生喪生。」

    年少相逢,嚴冬里的一絲溫暖,沒有什麼刻骨銘心,卻被他記了很多年。

    說到底,他是個溫柔的人。

    車子在一個紅綠燈前停下,緩緩流淌的泰晤士河在霧氣里映入眼帘,梁夕問:「她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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