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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3:21:28 作者: 顧子行
    顧墨白伸手將她的帽檐往下壓了壓,隔著口罩在她鼻尖上輕輕颳了下:「我知道,不介意。」

    成人掛水區人很多,顧墨白直接把她牽進了兒童掛水區。

    頭頂的電視裡放著《貓和老鼠》的動畫片,梁夕仰著臉,看得一本正經:「這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動畫片。」

    顧墨白因為她最喜歡幾個字,也跟著看了兩集,確實比較有趣。

    梁夕忽然問;「你小時候會看動畫片嗎?」她想了解一個旁人眼裡不一樣的球王。

    「很少。」他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都住在救濟院,那裡能讓他們不至於餓死,別的是沒有的。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打網球的?」

    「九歲。」那年青訓教練去了救濟院,他會選擇網球只是因為梅林有一件網球小裙子。

    九歲開始打網球,十九歲就拿了大滿貫,難怪會被外界傳為網球天才。

    透明袋子裡的水到了底,顧墨白抬手,替她摁了呼叫按鈕。

    護士很快走過來,替她換了水。

    梁夕有些困,身子往後,靠在那大椅子裡閉上了眼睛。

    顧墨白伸手將她攬進懷裡靠住。

    梁夕掀了掀眼皮,笑:「還挺貼心?」

    顧墨白伸手在她頭頂揉了下,「睡吧。」

    清淺的呼吸聲很快在懷裡響起。

    梁夕再次陷入那些光怪陸離的夢裡,這次是一個完整的夢。她在漆黑夜裡狂奔,身後是各種可怕的怪獸,顧墨白拿著網球拍輕輕一揮,整個世界全亮了,那些怪獸全部消失在了光亮里。

    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喊她,梁夕睜開眼睛,對上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笑了下:「剛夢到你了。」

    「關於什麼的?」顧墨白問。

    梁夕:「好像是你救了我。」

    顧墨白聞言怔了怔。

    再回神,梁夕已經牽著他的手往外走了:「顧墨白,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你,這兩天一直夢到你……」

    顧墨白忽然將她扯到懷裡抱了一下。

    「怎麼了?」梁夕問。

    「沒事,就是想抱一抱你。」顧墨白的聲音有些輕,「梁夕,我也喜歡你。」

    *

    睡覺前,梁夕給陳麥打了近一個小時的電話。

    陳麥嘆了口氣,問:「你是真的喜歡他,還是玩玩的?」

    梁夕笑:「可能比珍珠真點吧。」

    陳麥有點恨鐵不成鋼:「晚上我讓保姆車開到西寧去,你給我悠著點,先不要著急曝光,不然對你們兩個都不好,等這部戲結束,我會幫你聯繫點綜藝,你們炒炒CP,溫水煮青蛙,給大眾點心理準備。」

    梁夕:「好。」

    *

    次日清晨,《底線越界》片場。

    西寧的平均氣溫已經不足十度,哈氣成霧。

    女主人公李默已經加入了市青訓隊,今天拍戲的地方不在他們住的那個破舊的網球中心,而是在市區的網球館裡。

    梁夕到達片場後,先去了化妝室。

    李默今天要拍一個比較漂亮的鏡頭,梁夕終於不用再刻意化土氣的妝容,傅叢山讓她直接素顏出鏡。造型師看看還是不行,梁夕太白了,於是她今天唯一的妝,就是擦了比自己膚色暗一號的粉底。

    還有些時間,片場今天供應了早飯,梁夕叼著瓶草莓牛奶,一路走到球場邊上。道具師正忙著在布景,導演們都在忙碌地做各種準備。

    遠遠地,梁夕看到視野範圍內的唯一一個閒人——顧墨白。

    他正長身玉立在場邊,手裡把玩著一隻網球。

    梁夕笑著過來和他打招呼,「昨晚睡得怎麼樣?還習慣嗎?」

    顧墨白把手裡的球丟進了一旁的車子,看向他:「很好。你呢?好點了嗎?」

    梁夕揚了揚眉:「嗯,好很多啦。」

    雖然造型師已經可以把梁夕往黑了化了,但天光下,她看上去依舊很白,沒有擦口紅的嘴健康粉嫩,有些柔軟的可愛。

    徐岩年的妝也弄好了,場務遠遠喊了一聲。

    小桃還沒出來,梁夕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下來,連同手裡沒有喝完的牛奶一起塞到了他懷裡:「幫我拿一會兒,我助理估計上廁所去了。」

    顧墨白的視線在她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停留了一瞬後,皺了眉。

    梁夕笑:「裡面貼了暖寶寶,不是太冷。」

    她這麼說著,還是哆嗦著嘶了一口冷氣。

    演員就是這樣,四季的衣服都是劇本定的。新接一部戲,剛拍的時候可能是冬天,殺青的時候可能已經盛夏,三伏天穿棉襖演冷也是常有的事。

    小桃出來找梁夕時,導演那邊已經開拍了。

    顧墨白靜默地站在不遠處,手裡抱著梁夕的衣服。

    她快步走過去,把梁夕的衣服接了過去。

    只不過,她忘了把他手裡的牛奶也一併拿走了。

    於是顧墨白垂眉正好看到那個滿是粉色草莓的瓶子,粉粉嫩嫩的,和梁夕唇上的顏色一樣。

    他就忽然嘗嘗那牛奶的味道……

    嗯,他向來都是行動派。

    於是他握著那瓶子,低眉,喝了一口。

    牛奶是溫過的,很甜,濃濃的草莓味,膩在舌尖消散不去。

    有一刻,他差點以為那草莓味是她唇上留下的。

    一口之後又是一口,直到那瓶牛奶見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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