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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3:21:28 作者: 顧子行
    陸雲衡落座後,副導演發了各個角色的試題,梁夕拿到的紙條上寫著「女主青訓時被欺負撿球,心有不甘。」

    這時房間的門,忽然開了。

    一道頎長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

    陳麥使勁搗了搗正低頭研究試題的梁夕,「快看!」

    梁夕聞言抬眉——

    來人背光立在陰影里,穿著和宣傳片裡一樣的純白運動裝,面部的線條,剛毅錯落。

    因為距離有些遠,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周身上下散發的氣場極強。

    後排面試女三的兩個姑娘已經小聲交談起來了。

    「我的天,這誰啊?好帥!」

    「身材也超棒啊。」

    「簡直荷爾蒙炸彈。」

    傅叢山已經起身拉開身側的椅子,邀請顧墨白入座。

    不知是不是錯覺。

    顧墨白坐下前,似乎看了她一眼。

    梁夕挑了下眉,繼續垂眉看手裡的試題。

    第8章 耳根泛熱

    8

    不久到了女主試鏡。

    副導演之前給宋馨講過這段戲,她只思考了一會兒,便走到了燈光下,道具師早按要求擺好了一地的網球。

    梁夕擰開一瓶水,饒有興致地看她表演——

    宋馨開始撿落在地上的網球,動作緩慢,有些心不在焉,撿到第三個,她忽然滿懷希望地凝向遠方的球場。眼淚就在這時地落了下來滴在了球面上。

    「基本的情緒把握得很好。」傅叢山點了點頭說。

    梁夕很快從椅子上起來。

    上台前,她用手裡的蓋子,在膝蓋上狠狠滑過幾道紅印,再屏氣將手裡那瓶水,一股腦倒在了頭上。

    水流順著她扎著的馬尾,落到了白皙的脖頸里,再浸潤到灰色的運動服上。

    梁夕就這麼走到舞台中央。

    她上來就趴在地上撿球。

    撿球的動作也很快,幾乎是懷裡放不下了,才往球框裡送球。

    整個過程平靜而壓抑。

    撿到最後一粒球。

    她停下來,深深看了眼掌心,然後使勁將球砸了出去,眼淚在一瞬間滑落。

    那粒小球穿過眾人,「咚」地撞到了最後面的牆壁上,一路向前滾,在顧墨白的腳邊停住了。

    梁夕的戲還沒結束,傅叢山示意眾人先不要動。

    她一路拖著腿到台下去找球。

    顧墨白感覺到她在腳邊停了下來——

    小聲說:「顧墨白,你抬下腳底。」

    他聞言照做。

    柔軟的球在他腳下,狠狠擦過一下,離開。

    再抬眼,梁夕已經重新回到了台上。

    她臉上的淚水還在,黃色的小球在臉上用力擦過一下,沾了他鞋底灰的小球,在她瓷白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髒印子。

    清亮的眼睛裡很快轉了一種堅定。

    顧墨白的視線,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那雙眼睛。

    論演技當然梁夕更勝一籌。

    陸雲衡在這兒,堂而皇之地斃了宋馨有點不妙。

    副導演用紙巾擦額頭上滲出的汗,乾笑:「兩人演得各有特色。」

    幾個導演相互交談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定論。

    傅叢山老奸巨猾,偏頭看了眼邊上的顧墨白,眼中精光一閃而過:「顧指導,您作為觀眾,更喜歡那種表演方式?」

    眾人的目光一時都集中到了顧墨白身上。

    他身體微微往後,表情放鬆,不緊不慢地說:「梁夕。」

    傅叢山嘴角彎了彎。

    他當然有後招。

    只是得罪人的事不能自己做。

    傅叢山:「我們劇還有個女二號,很考演技,宋馨,你要不要試一試?」

    宋馨瞄了眼陸雲衡,見他不說話,只好點頭說:「行。」

    呵。

    敵軍驟然投誠。

    梁夕頓時覺得沒意思了。

    她留了陳麥下來談具體的事宜,自己提著包,徑直去了地下車庫。

    頭髮已經擦過來,還有些濕,保姆車上的冷氣太足,梁夕下來點了根煙。

    旁邊的車位上,停了一輛保時捷超跑。

    去年新出的全球限量版。

    當時她很喜歡,但是手慢了。

    梁夕繞著車子仔細打量了一圈,想看看裡面的內部結構。

    車燈忽的亮了一下。

    控鎖開了。

    梁夕抬眼,見顧墨白徑直走了過來。

    嘖,機會來了。

    她丟掉煙,轉身,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顧墨白朝她略點了下頭,伸手來拉車門。

    梁夕往後一靠,擋住了他。

    顧墨白手指就這樣碰到了她柔軟的後背。

    腦海里冒出一句話來——女人都是柔軟的。

    梁夕已經自顧拉開駕駛室,坐了進去。

    限量版的車,果然不一樣。

    這方向盤的質感簡直了,就是不知道跑在路上是什麼感覺……

    顧墨白神色間划過一絲不悅,指節在金屬門上敲了兩下:「下來。」

    梁夕挑挑眉,從車上下來,漂亮的臉上,掛著坦蕩的笑意:「顧墨白,我請你吃飯吧。」

    顧墨白:「不用。」

    梁夕笑:「那可不行,你幫了我兩次,我不能知恩不報。」

    顧墨白的腦海里響起了另一個遙遠的聲音——「哥哥,你幫了我,我要請你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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