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誰的面子都不好使

    雖然無盡歲月未曾見過父母與祖父，但畢竟血濃於水，突然間知道親人沒了，一時難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更何況，小狐狸的情感比其他許多生靈都要來得充沛。當初在小月靈還不懂什麼叫『喜歡』時，她就都懂了。

    不知何時，他們掠過了那座十萬數里長的白骨山脈，白骨山脈中的黑鴉面對囂張跋扈的絕影，也不敢輕易造次。

    小狐狸的哭聲也漸漸收斂，從一開始的『嗚嗚嗚』，變成了偶爾的『嚶嚶嚶』。但就是趴在吳楚的懷裡不起來，一對蓮臂掛在吳楚的脖頸上，幾乎整個人都坐到他的懷裡。

    甚至還有點不滿足地拉起吳楚的手，環在她的腰上。

    吳楚見她連哭都沒忘了擺好姿勢，不由哭笑不得，知道她經過之前的一番發泄，情緒應該平緩了不少。

    「好點了吧！」吳楚輕嘆：「當初我跟大家提起三族的結局不會太好之時，我想你就應該要有心理準備才是。」

    小狐狸吸了吸鼻子，悶聲道：「人家哪裡知道，你所說的『不會太好』，是指麒麟族全族覆滅啊！」

    頓了下，她猛然抬起頭來，「那龍族和鳳族……」

    她有點被嚇到了，難道龍族和鳳族，也會有一族消失？

    「別想那麼多，未來的可能性，是無限的。」

    兩人便這麼相擁著，掠過白骨山脈，掠過看起來殘破，但依然煥發著勃勃生機的茫茫大山，迎著日升日落，來到大野澤。

    絕影已經帶著吳楚在這兩地之間來回了無數次，再次來到這大野澤青丘之地，已是輕車熟路。

    「還不放開？你家老祖都看到了。」

    吳楚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個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他的小狐狸。

    但是小狐狸卻不以為意，又嚶嚶嚶哭泣起來，直到兩人一獸被陣法之力傳送到青丘狐谷之中。

    沒等青丘璃問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時，小狐狸已經扁著小嘴，淚眼婆娑地跟青丘璃哭訴起來，「老祖，我祖父，我父母……他們都死了，嗚嗚嗚……」然後又把頭埋到吳楚懷裡。

    她又限入那種悲傷的情緒當中去了。

    吳楚有些無辜地朝青丘璃攤了攤手，而後揮了下手，將那些小幼狐從元靈寶珠之中召了出來。

    大殿中，多了數十頭年幼小狐狸，睜著萌萌大眼，看著殿中的三人，雷獸絕影已經跑到外面的狐群中瞎混去了。

    這些小狐狸有的幻化出了人形，有的則保留著狐形，一個個好奇地張望著，有些在依然沒見到父母之時，便嚶嚶嚶起來。

    青丘璃看著那些小幼狐，秀眉微蹙，銀牙輕咬，末了問：「他們是……」

    吳楚微微頷首，「麒麟王族，幾乎全族覆沒，追隨麒麟一族的那支青丘狐，也只剩他們了。」

    青丘璃聞言，身形輕輕搖晃了下，而後坐了下來，素手輕扶秀額，雙眸有些濕紅，張了張嘴，「雖然知道會很慘烈，可……」

    可她也沒有想到，會慘到這個程度。

    如果當初青丘狐族盡數投向麒麟一族，可想而知，如今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她抬起頭來，眼眶紅潤地看向吳楚，眸中含著悲傷與難過，顯然是一副要抱抱，要安慰的節奏。

    吳楚抱著依然像八爪魚一樣抱著他的小狐狸，來到青丘璃的身旁，伸手輕攬其香肩，將她攬到懷中。

    小狐狸挪了下身子，讓出些位子，看了眼狐祖，又嚶嚶嚶哭泣起來，搞得殿下那些小狐狸們一個個有些摸不著頭腦。

    當然，有些小狐狸已經很有節奏地跟著嚶嚶嚶起來了。

    此時，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沒多久，幾道身影便步入了大殿，他們皆是後來成長起來的青丘狐，「老祖，怎……」

    結果看到殿中這些小狐狸的身影，他們便停了下來，抬頭一看坐榻上的身影，看到吳楚他們抱成一團，不由愕然。

    吳楚輕咳了下，沖那幾位青丘狐說道：「你們來得正好，這些小傢伙是從麒麟族那邊回歸的，也算是你們族人，你們帶他們去安頓一下，我跟你們老祖聊些事情。」

    幾位青丘狐點頭應是，招呼著那些小狐狸，將他們帶了出去。

    其中有位年紀大一些的小狐狸問那幾位青丘狐，「姐姐，這裡是哪裡？那殿中人，又是誰？這離不周山，遠麼？」

    幾位青丘狐看了看這些小狐狸們，其中一位年長的漂亮狐姐姐說道：「這裡是青丘，你們有聽說過嗎？」

    一聽這裡就是他們的故鄉青丘，那些小狐狸們一個個不由瞪大了雙眸，好奇地往四周張望，嗯嗯有聲。

    「聽說過，祖爺和祖奶他們，經常會跟我們提起呢！」那些小狐狸們紛紛點頭，「沒想到這裡就是我們的故鄉啊！」

    又有小狐狸說道：「聽祖爺們說過，不周山離故鄉很遠呀！」

    「我們怎麼就回到故鄉了呢？」

    之前那位漂亮狐姐姐說道：「應該是剛才說話的那位紫玉之主帶你們過來的。那殿中，穿紫衣的是咱們青丘一族最古老的老祖宗，穿紅衣的也是咱們青丘狐，不過她常年呆在紫玉山，那紫玉之主也是咱們老祖宗的夫君，咱們青丘的祖姑爺。」

    「紫玉之主，我們聽說過他呢！」

    ……

    大殿內，吳楚輕輕拍著青丘璃的香肩。

    青丘璃默默趴在吳楚懷中垂淚，跟小狐狸一狐一邊。

    「阿楚，你說龍族和鳳族，是不是也會像麒麟族這樣慘？」

    吳楚估計，她要問的，不是問龍族和鳳族，而是問在龍族和鳳族那邊的青丘狐族。

    面對這樣的問題，吳楚只能幽幽輕嘆，「說不準，龍族和鳳族已經正式反目，兩族再次掀起血戰。但相信，龍族更有優勢，他們占據四海，最不濟，還能遁回海中。」

    「有辦法救他們嗎？」

    「……」

    吳楚不由沉默。

    青丘璃見此，說道：「我只是隨口問問。」

    吳楚輕嘆：「沒法救的，只能靠他們自己。不論是我出面，還是你出面，救一方，對另一方都是一種傷害。況且，龍鳳兩族也未必願意再給我們面子，他們要的是稱霸洪荒大地，誰擋在他們面前，都會被他們碾個粉碎。這時候，誰的面子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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