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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2:54:35 作者: 林城木森
反正每次大家都會說自己沒有發揮好,上次張琳嚴重失誤一下子掉出了前十五,一直和她倆解釋說,自己英語考試的時候發燒了,英語放聽力的時候睡著了,都沒怎麼寫。
許惟肖笑笑,安慰她生病影響發揮,不用太放在心上,下次努力。曾經被別人捧在手心上的女孩終於學會安撫他人,無論是藉口還是真相,許惟肖照單全收,像一個溫暖的樹洞。
雖然閱讀嚴重失誤,但是前面的完形填空和這次並不好寫的作文幫忙賺了些分,雙方達成了微妙的平衡,原本認為會很糟糕的分數至少表面上看來,和之前並無不同。
許惟肖花了一整節自習課來整理英語錯題,看自習的老師一直在找沒考好的學生談話,吳子璇和張琳趁著老師出門開始傳紙條,許惟肖大概能猜到紙條內容,可能是在表達對自己成績的不滿,也可能是在表達對她成績的不滿。
就像之前,吳子璇化學考了全班第一時張琳也曾傳紙條和自己說:「她還說自己化學沒考好呢。」
二中的孩子,實在不是很懂得管理情緒,還是自己太過淡然,或許憤憤不平才能增加學習的動力?
一個英語單詞死活想不起來是什麼意思,許惟肖停下筆休息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上學期末的期末考試,被徐高遠遠扔在身後的二中只有期中期末考試才有和徐高做同一套卷子的機會,那次的考試,她和姐姐居然拿了完全一樣的總分,不同的是,自己是全班第四,宋惟妙是全班第十八。
徐高可怕的斷層式實力。
而那張成績單上的第四剛好是陳期,許惟肖瞟過一眼,陳期的總分比自己整整高了四十分,前五名的成績咬的非常緊,全是靠一二分拉開的距離。
「多考一分幹掉千人。」這句老師家長整日掛在嘴邊的話,已經在徐高學生的身上得到了印證。
吳子璇還在傳紙條,許惟肖用筆尖輕輕點著筆記本出神的想,徐高是不是不會有這樣不懂收斂的女生,陳期是不是還會在上課時下五子棋。
她依舊在乎陳期和姐姐的成績,依舊控制不住去看那張成績單,然而她心裡明白,她們不再是扎在自己心上的那根針,她們的優秀與她無關,而她也從來沒有失敗過。
246.
每天六點起床,六點四十開始上自習,神經繃緊一整天挨到下午六點放學,背著十幾斤的書包回家,匆匆吃上一口飯,然後悶頭寫作業寫到十一點。
最早是十一點,如果趕上試卷下發需要整理錯題查漏補缺的大喜日子,可能要寫到半夜一兩點。
咖啡已經完全不管用了,曾經長時間的咖啡攝入一度讓陳期禁止媽媽在任何菜里放香油,初中時吃了不知道多少袋的秀逗也在瞌睡怪面前失效,文具店裡宣稱提神醒腦的糖果全都只有長蛀牙的功效,好幾次實在扛不住,陳期直接穿著衣服睡了,倒是還記得定一個四點起床的鬧鐘提前爬起來補作業。
陳期不是非要爭第一的學生,是不是學霸有沒有拿高分對她來說也不是那樣重要,只是個性使然,凡事她總講究一個盡力,要做便做好,不能草草應付。
同樣睏倦的,還有如今上了小學的陳望。
陳期已經不記得自己一年級的晚上是幾點睡覺的了,印象中那時候的作業很少,半小時就能做完,她回到家立刻寫作業,一點都不耽誤六點半的少兒頻道動畫片。之後還能和安辰跑到小操場去玩遊戲,安辰跳皮筋真的非常爛,扔飛鏢卻有讓人羨慕不來的準頭——所以他現在網球打的好?
不僅作業少,一年級的考試也無比簡單基礎,期中期末考徐中每個班都有五六個人能拿到雙百,平時小測拿滿分的更是一抓一大把,優秀和一百分都不值錢,陳期從來不覺得那些值得炫耀,同樣不覺得那是什麼達不到的目標。
然而陳望的出現讓她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質疑,每次陳望拎著三四十分的卷子回家她都會質疑一次,是不是自己在記憶里給徐小加了柔光濾鏡,難道大家都考不及格才是常態?
自從上了小學,陳望幾乎每天都要熬到十點之後,他寫字慢、計算慢、背書慢,做什麼都磨蹭,一面牆隔開了兩個寫作業的孩子,陳期在這頭,陳望在那頭,有時候兩面的燈都亮著,有時候只有陳期的燈亮著,還有一些時候,陳期已經睡了,陳望還在艱難的和搞不定的計算題鬥爭。
女孩子發育早,這小男孩後勁多足啊。
陳期經常想起大伯母二伯母掛在嘴邊的話。只是在這樣年幼的年紀,真正明白分數意義的只是引以為傲計劃遠大目標的家長,對於孩子來說,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自尊和信心,若是從一開始就被人否定,即便以後成績增長,自卑也會一輩子根植在骨血里。
可是,成績又的確是實打實擺在面前的問題,基礎打不好又怎樣建高樓,老師家長們的話並非全無道理,陳期想勸陳望早睡,然而作業寫不完的確沒辦法交差,這個年紀的學生把老師奉若神明,陳望沒有膽子做出這等忤逆大事。
幾次她都走到了陳望門前,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陳期想起之前陳望苦惱的問題——媽媽,我還要堅持多少年。
陳期也不知道陳望還有多少年,才能盼到一條通暢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了,蘇州好多賣滷雞爪的店,都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