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

    沈研說，「這事得想個辦法解決一下。」

    司言點頭，「不能讓咱班女生就這麼吃虧，況且除咱班他還教三四個班呢，那得多少女生受這個老細胞的毒害啊，不過，咱們能想什麼辦法呢，直接告到教務處去？」

    沈研尋思了一會兒，「這事不急，現在這事告也沒用，現在沒有什麼實質性問題，學校不會管的，咱得再琢磨琢磨。」

    司言說，「行，有辦法的話咱就一起行動，這孫子要是太過分，咱們就揍他丫的。」

    劉敏拍了他後腦勺一下，「揍個屁揍，忘了你的警告處分啦，這事咱們得文明解決，到時候實在不行就找班主任黃老師出面，但是他們都是同事，關係鬧僵了不好，咱們能不找就儘量不找，自己想辦法吧。「

    幾個學生都點了點頭。

    晚上放學前，黃老師來了趟班級，說第二天全校體檢，讓學生們早上都別吃早飯，直接去市中心醫院體檢去。

    文景高中每年春天都體檢，高三學生也要參加，有些大學的專業對身體條件有要求，對一些學生來說，這次體檢的結果會對高考報考志願有影響。

    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為數不多的高三學生可以不在學校出去放風的時間。

    第二天早上沈研早早就起了床，打了車接上邱一松，司言那邊也打了車接上了劉敏，兩邊在中心醫院匯合。

    這家醫院就是沈研胳膊骨折就診的醫院，他媽說他就是從這家醫院出生的，從小長到大大病小痛都在這裡治療，對這是相當的熟。

    他們到的夠早了，很多高三學生卻已經到了，沈研看見個眼熟的師哥，劉敏湊過來低聲說，「看到了嗎，那個是以前籃球隊的李風，以前長的多壯啊，這才半年多沒怎麼見，臉色蒼白，身材單薄，一陣風都能吹倒似的，嘖嘖，可憐。」

    門口校醫李老太太走進來了，身邊跟著個戴眼鏡的有點眼熟的高瘦男生，沈研走過去打了個招呼，校醫幫他固定過胳膊，他還記著這個人情。

    李老師認出沈研了，問了句，「胳膊怎麼樣了？我看著石膏也拆了，沒事了吧。」

    沈研回答，「都好了，醫生說恢復的不錯，當初多虧您給固定的好，謝謝您了。」

    李老師擺擺手，「不用客氣，」老太太轉頭看了眼身邊的戴眼鏡男生，「小高啊，咱們走吧，先去量身高體重。」

    那男生低聲說了聲，「好，」就跟在校醫身後走了。

    沈研聽見校醫跟那男生說話，才想起來這人叫高文龍，是高三文科的常年第一名，成績很好，聽說今年學校就靠他保名校名額。

    沈研他們也在量身高體重這邊排隊，就見校醫領著高文龍直接去了長長的隊伍的頭裡，直接跟檢查的醫生說了一聲，就讓高文龍插隊先稱了。

    後面的學生看見了都不太滿意，有個膽大的女生大聲抱怨道，「憑什麼學霸就能讓校醫領著插隊啊，學習好就可以不講先來後到了嗎。」

    沈研可以肯定這麼近的距離高文龍都聽見了，但是他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甚至都沒往這邊看一眼。

    他身邊的校醫李老師回頭看了一眼，也沒吭聲。

    量身高體重就在醫院體檢中心的一樓大廳，隔壁一間屋子就是檢查視力的。校醫把高文龍領到視力那屋裡去，跟剛才一樣，跟醫生打了招呼就讓高文龍先查了。

    前面那學生忍不住了，放大了嗓門道，「真是夠不要臉的，說完了跟沒說一樣，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了，我呸。」

    她旁邊一個女生推了她一把，那女生瞪了高文龍一眼，不吭聲了。

    高文龍視力檢查完了，校醫領著他走出來，李老師回頭跟他說了句什麼，他就站原地呆著，李老師自己走到那女生面前。

    「他叫高文龍，是高三三班的學生，文科班第一，上次模考總分七百二十一分，上面領導對文景的要求是每年至少要保一個名校，今年這個任務就在他身上。他現在就住在我們學校教學樓四樓的語文組裡，學校老師每天輪流照顧他的生活，他連吃飯都不用出教學樓，他的座位就單獨在三班老師鼻子底下第一排，就算是兩周放的一天假期都有安排老師陪他補課，每次考試為了不打擾他發揮，老師都是安排他自己一個人在教室最前面遠離其他學生，平時下課也沒有學生敢跟他說話，因為老師要求別的學生不能浪費他每一分鐘每一秒鐘。我今天帶著他體檢是不想讓體檢耽誤他學習的時間。」校醫的話講到這裡，無論是排隊的學生們，還是在做檢查的醫生都安靜了下來。

    「你如果覺得不公平，」校醫對那女生說，伸手指向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看著地面的高文龍，「那你願意享受和他一樣的待遇嗎？」

    那女生好半天沒吭聲，從沈研的角度能看見她的側臉，她現在的臉色跟高文龍已經不相上下了。

    校醫領著高文龍走了，繼續到各個長長的隊伍前頭去插隊了，這回沒人再提出異議。

    沈研身後的劉敏嘆了口氣，司言伸脖子看他，問道，「敏兒為何唉聲嘆氣？」

    劉敏沒心情和他開玩笑，低著頭說，「我有時候學著學著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嘛，咱們天天悶著頭想著好好學習出成績考大學，可是我們人生的價值難道就只是考大學嗎，如果考不上大學，我們就活的完全沒意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