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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2:34:24 作者: 一繩雲杪
    這也是和安若水這些選手商量過的結果。最近安如鐵的身體狀況已經好了些,並且,在聽到節目組詢問是否願意前去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來到現場。比起自己的情況會被萬千網友看到這件事,他更渴望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親眼目睹安若水的蛻變。

    儘管在安若水的請求下,節目組並不打算把鏡頭移到安如鐵的方向,而只專注於安若水的父母。但在場的許多觀眾,還是看到了安如鐵躺在輪椅上的模樣,並且終於明白了安若水的家庭背景。想必在比賽結束後,他們就會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吧。但那時,已經不會出現因為突然的同情而投給安若水的「不公平票數」了,也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賣慘」的指控。

    而安若水本人,最震驚的遠遠不是已經告訴過他會過來的家人,而是——評委席上的陸兆嶼。

    不僅僅是他。或許是所有熟悉陸兆嶼愛好的人,都正在滿臉茫然地看著那個方向:……臥槽!你是誰?

    這個頭髮全黑、一點花里胡哨的挑染也沒有,沒有畫眼線,更沒有在身上掛了一連串亂七八糟配飾的人……到底是誰?!

    直到這個時候,才有人終於回想了起來,陸兆嶼當年剛出道的時候,還在賣「乖乖鹽系美少年」人設的時候,到底有多少人淪陷在了這副「神顏」之下。也是直到這個時候,對陸兆嶼的形象只有「雖然好看,但太視覺系」印象的人,才意識到,搞成那副殺馬特模樣還能頗有美感的,只有真正的美貌才能勝任。

    而現在,清清爽爽,只穿著一件白襯衫坐在那兒的陸兆嶼,整個人都英俊得像在發光。

    光從他出場的第一秒起,場下所有迷妹的尖叫就沒有停止過。

    正在後台等待上場的安若水,看著屏幕里那個十分陌生的陸兆嶼,驚愕地張大了嘴,許久才慢慢回想起來:

    ……「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殺馬特。」

    「轟」的一聲。安若水感到了自己的理智已經徹底掉線,而厚重的粉底之下,他的臉,正在向要燃燒起來的高度快速升溫。

    這是……他想的那個原因嗎?

    還是說,只是因為這最後一期場合比較重要,或者是最近有什麼需要這種形象的工作安排呢?

    安若水努力地勸服自己往另外兩個方向想,卻始終都無法讓臉上的溫度降下來。

    現在他終於意識到:他希望!他一直都在如此迫切地渴望,渴望那個「不是玩笑」的可能,才是真實的。

    而這個意識,讓他愈發羞赧起來。

    比賽的第一輪是讓四個選手分別與業內著名的前輩一同表演。而在每個選手表演以前,屏幕上都會播放一段短短的VCR,從他們海選時青澀的模樣,一直到受挫、拼搏、在舞台上發光,直到現在,終於站到了這裡的歷程。配合著完美的剪輯,就算是主人公他們自己,都會情不自禁地感到一股席捲全身的燃勁。

    第一輪是段鹿舫和唐憐燁對抗。而他們倆的出場順序也在安若水他們兩人前頭。而在比賽正式開啟後,驚艷登場的段鹿舫,就和一位當紅性感女歌手一期,直接用了一首出人意料的性感歌曲,掀翻了整個場館。看著台下無數瘋狂的觀眾,或許沒有人能否認,他的確調動起了所有人最狂熱的情緒。這股情緒由「最後一期比賽」的認知而生,並在此時被段鹿舫加深到了頂點。

    哪怕之後的唐憐燁也發揮出了比平常更出色的水平,最後的結果也實在不存在懸念。

    安若水是和他最喜歡的一位老歌手一起演出。這股歡喜,在他抽中與秦思宜對抗時,都沒有消失。並且現在,努力從陸兆嶼的扮相中回神過來的安若水,突然有了一種不知來由的預感:他覺得,今夜的自己,或許能唱出比排練時更好的模樣。

    他選的歌是歐美天后Whitney Houston的《I Have Nothing》,一首經典得不能更經典的老歌。不管是從旋律,還是歌詞,這都是當之無愧的經典。而人們都知道,演繹經典,比演繹其他的歌曲更為困難——大部分人都聽過原版,早已自帶的濾鏡,勢必會讓新的版本成為被挑刺的對象。

    但現在的安若水,沒有任何能思考這些後果的餘韻。他只是靜靜地站在舞台上,和平常一樣,甚至比平常更加心無旁騖:

    「我真的不需要預測未來。

    我不會去你不想去的地方,

    我不想再壓抑內心的激情,

    也不願再逃避。

    我對你的愛已經無處可藏,

    不要讓我再次緊閉心門……」

    安若水站在舞台中央,看著對面的女歌手,心裡卻只想著台下的那個人。往常,他的歌聲更加空靈,帶有的情感也較為淺淡,只單純用那副音色打動人心。他的歌聲里其實並不常帶有強烈的情感。

    但今夜,不管是場內還是直播間裡的觀眾,或許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清他歌聲里的情感。

    如同一個真正在為愛情請求、渴望與訴說的人,他反覆地吟唱「不要離我而去」,就算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為這份純粹的感情而動容。

    他像每一個陷入愛情里的人一樣,如此畏懼著一段感情的開始,卻又如此期盼著與愛的人熱切相戀。

    安若水想要看著陸兆嶼的方向,卻又害怕看到和他期盼的不一樣的神情。他對自己真的會有那種感情嗎?自己又真的一直在期盼、渴望著他的這份「表白」嗎?未來又會如何呢?如果放任了自己相信這個期盼,當結果並不如他所願的時候,已經對上司產生了不當渴望的人,又該如何自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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