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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2:34:24 作者: 一繩雲杪
王嘉茗立馬抓住了發泄的機會,「你笑什麼?!」
安若水往兩邊看了看,抿了抿唇,「我只是想起了之前在……我老闆面前唱歌時的模樣。」
這裡的只有謝雨和王嘉茗清楚他老闆是誰,立馬就聯想起陸兆嶼成天一副「全世界上的誰我都看不順眼」「看不順眼我就錘誰」的臭臉,一時竟是不知道到底在誰的面前表演更令人膽寒了。
——恐怖。
也可以這麼說。
謝雨抖了抖,「呃,那個,如果你唱得不好、就是工作不是很讓他滿意的話,你的老闆會……」他小心翼翼的,「會懲罰你嗎?」
安若水愣了愣,忙搖頭,「不不,沒什麼的。」他十分嚴肅地為陸兆嶼正名,「頂多就讓我給他念些網上粉絲的評論而已,沒有任何懲罰。」
謝雨心頭一驚,「讓你給他念彩虹屁啊?那豈不是當場處刑……」而且還不知道到底是處刑的誰。
安若水淡定地「誒?」了一聲,歪頭納悶道,「只是念半小時粉絲評論就好了,還不好嗎?」
是了。
謝雨轉頭出神地看著鏡子,有種突然間得知了大八卦,但反而內心充滿「這是啥玩意兒、這又是啥玩意兒」的懷疑人生。
他已經不想再自動聯想,作為頂流小天王陸兆嶼的圍脖評論下,那些能把一個人從天上星星夸到幹細胞,從未來五百年夸回宇宙大爆炸的彩虹屁,或者活該各種「雞籠警告」的騷氣姐妹發言了。
更不想自動帶入安若水面無表情地給陸兆嶼棒讀這些騷話的Siri模樣,或者是陸兆嶼得意洋洋地在彩虹屁中飄飄欲仙的水仙形象了。
別說緊張了——
比起要當著陸兆嶼的面念「老公,艹我!」的懲罰,只是被不認識的四位評委簡短地批評幾句而已,又算得了什麼呢???
謝雨決心一定,反倒轉過頭來按了按魏冀、李崇羽的肩膀,鄭重其事地對安若水捶胸保證,「你放心,我把你當兄弟看,是絕不會讓你受到老闆懲罰的!」
安若水呆呆地看他:「……哦。」
其實,謝雨和此刻正在盤算要搞個「陸兆嶼大醜聞」的王嘉茗,都完全想錯了。
安若水說得的確是實情:若是他工作時出錯了,陸兆嶼往往不會選擇扣他工資的尋常方式,而是會用這種法子來讓他下次愈發小心。
可他現在想起來,卻只是回憶起了陸兆嶼有一次讓他給自己唱歌的時候,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用力鼓掌的模樣。
——誰能想得到呢?
不可一世、自戀猖狂、放縱傲慢、脾氣暴躁、愛一意孤行的陸兆嶼陸小少爺,也會在那樣五星級賓館的總統套房裡,坐在一根小板凳上像個演唱會上的粉絲一樣,為自己的助理高呼、歡笑,興高采烈地大喊:「給你打call!」
在安若水自己放棄了所有關於音樂的夢想之後,是陸兆嶼用強|硬的態度,讓他重新回到這條道路上——至少是其中的一個入口上。
他早已沒有對從事音樂的未來的期待了,也不再有想在音樂上做到最好的信心。
是這裡的環境、是這個機會,是陸兆嶼,重新喚起了他那份被封存的自信——雖然可能還只有百分之一。
「下一組。」
安若水站了起來,鏡子中化過妝後變得有些陌生的自己,也對著他笑了笑。
在家裡出事後,被一個單純的工作狂淹沒在最下方,那個真正的自己,正在無聲地對他說出和陸兆嶼一樣的話:
「不要輸。」
「我記得你。」
在他們的表演結束後,華宏唯重新戴上了眼鏡,仔細地看著手裡的資料。
他抬起眼,直直看向了安若水,板起臉道,「你!就是你!」
安若水剛從之前表演的興奮狀態中脫離,還在低低喘著氣,不禁滿臉茫然地看著華宏唯,還略探出了點兒頭,輕「嗯?」了一聲,簡直現場版的「喵喵喵.jpg」。
華宏唯搖了搖頭,「怎麼?你上了我半年的課,現在反倒把我忘了?」
伍萍萍挑起了眉。
節目組除了某些選手特別交代過要多介紹幾句以外,其他都隨便他們自己發揮,還暗示了他們不要怕得罪選手。
眼前的這個人,卻是沒有這樣的便利貼的。倒是他旁邊的王嘉茗被人暗示過要多給些問題。
不過華宏唯本身就頗有地位,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才答應了來這檔節目,但以他的水平與能力,的確是不用太在乎這些圈內潛規則的。
她順著華宏唯的話問道:「他竟是您的學生?」
姜茹也看了眼資料,「啊,你也是紐音作曲系的。」
安若水點了點頭。
華宏唯這才輕嘆了一聲,用一種長輩中常見的「明貶暗褒」的語氣對其他人解釋道:「這小子,從那學期第一節 課開始就來上我的課。每次都坐前排,不管問什麼問題都舉手,還偏都答得上來。這就算了,不管是我留的作業,還是隨堂小測驗,他次次都來。我心裡得意,還以為今年我班上怎麼出了個這麼好的苗子,還沒被搶走。」
「完了期末了,我看來考試的人裡頭怎麼沒有他呢?點了兩次名還沒見著影,我還生怕他是忘了。結果我回辦公室一問,陳慶山喜滋滋地正跟那兒拉著人炫耀,說自己的學生真給自己爭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