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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1:51:29 作者: 酒千觴
    他要去穆將軍身邊做侍衛了!

    很久之後,他好奇問過溫知意,在他說了那些蠢話後,她為什麼還會把他調過來。

    溫知意帶著笑意回答他:「正是因為你說的那些話,我才會把你調過來。」

    彼時李三怔了怔,看著眼前仍然親密無間的將軍和郡主,半晌,也咧嘴笑了起來。

    第93章 番外二

    從妖女到寵妃,再到罪臣之女,戚靜流的人生轉了三個彎。

    父親襄助北融,事發那一日,她本打算赴死。

    但帝王屏退了所有宮人,他說:「榮華剛剛離宮,你知道她是來做什麼的嗎?」

    戚靜流的手顫了顫:「因為我?」

    帝王頷首:「你倒是交了個好朋友,她來求朕留你一命。」

    「我不需要她這麼做。」

    她整個人都在顫抖,似乎溫知意為了她求見帝王一事,比起赴死更讓她難以承受。

    「朕本想處死你的。」帝王坦言。

    「我知道。」戚靜流垂首,靡麗繾綣的美人,連垂首的姿態都美得令人心動。

    帝王注意到她不再自稱「臣妾」,而是一口一個「我」,他沒有對此發表什麼看法,只是笑了笑:「你父親通敵北融,還把一個會武功的女兒送到朕的身邊,你說朕該怎麼想?」

    這就是帝王,戚靜流有些嘲諷地想,昨日還摟著你的腰對你百般嬌寵,今日就把那份疑心赤/裸裸地擺在了檯面上。

    皇帝是個明君,這一點她知道,不過無情也是真的無情。

    身為帝王,富有四海,這個全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對一個人這般嬌寵,換了誰怕是都要受寵若驚,回報自己的全部愛意。

    但戚靜流很清醒,她沒有被這份寵愛沖昏了頭腦,進宮伴君這幾年,她曲意承歡,卻從未動過真心,那是因為她也從未感受到他的真心。

    寵妃寵妃,說來好聽,不過只是陛下身邊的一個寵物罷了,他喜愛的時候就順順你的毛,轉臉卻又能把你一腳踢開。

    戚靜流對真心假意一向敏感,她喜歡和溫知意相處,就是因為她看得出對方並不虛偽。

    溫知意其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從不虛與委蛇。

    這是戚靜流很欣賞的品質。

    她很少遇到溫知意這樣真實的人,尤其在京城,這片權力場中,這樣真實的人尤為難能可貴。

    所以她不想對溫知意求助,她不想牽連她。

    但沒想到的是,溫知意主動找上了帝王。

    戚靜流停止了顫抖,抬頭直視帝王的眼睛,她本不想解釋的。但既然已經把溫知意牽扯了進來,她總要說清楚才好:「父親的事,我不知情。」

    帝王看著她,卻不說信她還是不信,只是說道:「朕已經答應了榮華留你一命。」

    戚靜流怔了怔,連忙追問道:「她要為此付出什麼代價?」

    「她只是要幫朕促成一件事,」帝王想了想,「朕會將你流放北疆。」

    「北疆?」

    「很苦的地方,一到冬日就是苦寒,聽說有些被流放的人,在那裡活不過一個冬天。」

    「我猜我該跪下高呼謝主隆恩?」戚靜流的語氣有些諷刺。

    帝王卻笑了起來:「你這幅模樣,倒是比平日的溫柔繾綣更適合你。」

    「我的宮人們……」

    「不用你求情,朕知道沒他們的事,」帝王搖搖頭,「如果沒有別的事,你準備上路吧。」

    戚靜流點點頭,在侍衛的押送下離開了棲芳殿。

    帝王看著她的背影,眼神里沒什麼不舍,戚靜流也一樣。

    在宮裡這幾年,身不由己,她唯一守住了的,是自己的真心。

    若是連一片真心都記掛在帝王身上,那才是真正的悲劇。

    皇帝雄才大略,悉心天下,他自是也喜歡美色,但情情愛愛於他而言毫無意義。

    她很慶幸,她沒有愛上他,此時不需要戀戀不捨、哭哭啼啼地離去。

    走出一段距離後,戚靜流回頭望了一眼棲芳殿,這座宮殿,更像是一個華麗的牢籠,鎖住了她幾年時光。

    她轉身,昂首闊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

    她以為自己真的要遠赴北疆,這沒什麼,她戚靜流在什麼環境活不下去?

    縱然在宮裡生活的幾年把她很多稜角都打磨的無比圓滑。但她始終不是身嬌體軟,離了錦衣玉食就不能活的嬌小姐。

    再說了,溫知意當初駐守的櫟城就離北疆不遠,這位真正金玉堆里養出的女孩兒都可以忍受那裡的苦寒,自己沒理由不行。

    但溫知意沒有給她這個證明自己更強的機會,這位小郡主不知從何處尋來假死的藥,讓她在流放途中「香消玉殞」。

    當秦采把她從一簾破爛的草蓆子裡扒出來的時候,戚靜流茫然地打量著自己的周圍:「這幫混蛋,居然就把我往山里隨便一扔。」

    秦采蹲下身看她:「賢妃,不,戚姑娘,你……」

    「叫我戚灩灩吧,賢妃戚靜流已經死了。」

    少年眼神里似乎有光芒閃動:「好,灩灩。」

    喂,我是想說我從此以後就是戚灩灩而不是戚靜流了,不是讓你叫我「灩灩」啊。

    但也許是少年嗓音里那一絲期冀,讓他聽起來就像一隻被關在門外很久的小狗,終於等到主人打開了一絲門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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