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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1:20:45 作者: 沐兮之
    聽完這番話,南歡很久沒說話,怔怔地發呆。

    陳年舊事,她無法做出什麼中肯的評價。

    鄒倩琳這一生,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配角,一個人的愛情,一個人的獨角戲。

    最後,她問:「我的生母...叫什麼啊?」

    那個孤注一擲地把生命貢獻給愛情的女人,在這段敘述中,連個名字都沒有。

    說她幸運,她沒有得償所願,所愛之人不愛她,說她不幸,她又有著南華森那樣偏執的愛戀。

    鄒倩琳:「輓歌,林輓歌。」

    輓歌,哀悼死者的歌,這是什麼不吉利的名字。

    南歡自問察言觀色的能力是一流的,看著鄒倩琳,抽出幾張紙巾替她擦眼淚,低聲問道:「媽,那您現在還恨我的生母嗎?」

    「我不恨她,我嫉妒她,可我這輩子都感謝她。」

    南歡垂眸,她大概能理解媽媽的意思了。

    比起別人口中才存在的生母,她顯然更在乎鄒倩琳的看法。

    「那您為什麼要跟爸爸離婚?」

    鄒倩琳抬頭,眼神悠遠深沉,沉默一會兒,淡淡道:「你親爹要帶著他那個假洋鬼子老婆回國,重新在容城紮根,你爸爸耳根子軟答應了他,但我不同意。」

    「她憑什麼回來,她既然敢在你媽媽懷孕的時候當小三,這輩子就當個見不得光的小三吧,還妄想有名有份的回來,呵。」

    南歡覺得自己的心靈受到了暴擊...她現在甚至無法直視鄒倩琳。

    她想,鄒倩琳對她大概是,又愛又恨的吧。

    本想勸和,但鄒倩琳看上去很堅定,南歡自知沒法說什麼,安慰了幾句,上樓去收拾她的東西。

    -

    回到房間,掃視這熟悉的空間,南歡心底的酸澀一陣陣地襲來。

    在她的床上趴了許久,忽然,電話鈴聲響起,把手機從包里掏出來,一看名字,是傅明禮。

    她按下接聽,怏怏地喊了句:「怎麼了?」

    「我想你了。」

    傅明禮漫漫地淡笑:「想聽聽你的聲音。」

    南歡心猛地一跳。

    是不是昨晚觸發了他的騷話技能開關,怎麼接二連三地冒出來情話,還怪讓人臉紅的。

    嗚嗚嗚南歡歡你要頂住!!!

    「聽夠了嗎?」她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調子:「聽夠了我掛了,我得去收拾東西了。」

    傅明禮:「嗯,那你先去收拾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

    南歡:「……」

    什麼玩意,這就掛了?

    氣死了!

    虧她剛才內心還糾結了三秒,現在只想把那個輕易心軟的自己暴打一頓。

    她要是再心軟,她就是豬!!!

    手機掛斷沒一分鐘,又震響了,瞥了眼,狗東西怎麼又打過來了。

    等了十秒鐘,她慢吞吞地接起,語氣不耐:「有話快說,傅明禮你煩不煩?!」

    那端的態度很好:「抱歉,剛剛先掛了電話,這次你掛吧。」

    南歡:「……」

    她是在乎誰先掛電話的人嗎?她有這麼無聊嗎?這種青春期談戀愛的小女生才會關注的角度她南歡歡怎麼可能在意!她注重的明明是他的態度!

    也不知道他跟誰學的,居然知道不能主動掛女生電話這一點?

    一定是宋易這個狗頭軍師,怪不得能成為傅明禮的首席助理,是有兩把刷子呢。

    南歡高貴冷艷地嗯了一聲,把電話掐了。

    傅明禮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淺淺地牽起唇角,對著站在一旁的宋易道:「你會的不少。」

    狗頭軍師諂媚地笑著:「傅總,我感情經歷還算豐富,格外擅長追求女孩子。」

    見傅總那副「愛卿請說」的眼神,他把總結的舔狗經驗傳授給傅明禮。

    「第一,投其所好永遠沒錯。太太喜歡什麼你送什麼,花錢一定要捨得...哦,傅總您本來也不在乎那些錢,那就得在生活中表現了,比如太太喜歡吃什麼飯,您親手給她做之類的。」

    「第二,細節決定成敗。就比如剛剛那個先掛電話的行為,就是在女生的雷區蹦迪,還有不能在她生氣的時候和她講道理,諸如此類的小細節還有很多,到時候我慢慢給您科普。」

    「第三點,敲黑板的重點,」宋易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傅明禮,還是鼓足勇氣說了:「您得讓太太感受到您的用心,像剛剛那個主動打電話的行為就很不錯,讓她覺得自己是被偏愛的,您不能像處理公事一樣,甩給她一張卡就什麼都不問了....」

    說著說著,宋易覺得,甩給自己一張卡不管自己,還能有比這更快樂的事兒嗎?!

    不對,這不是重點。

    回歸主題:「綜上所述,你要瘋狂地刷存在感,無孔不入地鑽進她的生活,讓她離不開你,讓她把依賴你當做習慣,關心她愛護她,讓她覺得自己是被愛的。」

    聽完這番話,傅明禮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

    抬頭看著滿臉寫著「快誇我快誇我」的宋易,扯了扯唇,淡淡的道:「說的不錯。」

    宋易:「應該的應該的,為老闆分憂!」

    眼巴巴地等了半天,都沒聽到那句心心念念的「漲工資」,宋易覺悟了。

    壓榨勞動力的剩餘價值事後一句口頭表揚就想了事,真不愧是每個毛孔都滴著骯髒的血的資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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