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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1:19:12 作者: 禮也
    幾個人認真倒騰抽籤軟體時,一道男聲有點納悶:「為什麼你們都想跟著那個梁師哥?」

    為首的看了那人一眼:「你不是我們學校的?」

    男生搖頭:「不是。我隔壁醫大,學碩的。」

    其他幾個專碩生相互對視一眼,立馬趕走一位競爭對手:「難怪了。那你別跟,找你們學校的師哥師姐去。」

    也不怪他們都搶著要梁勘這塊香餑餑。

    新人最怕被日理萬機的嚴厲老醫師帶著走,就就怕年齡跨越大,教得深沉聽不懂。也常聽身邊同學被導師罵出眼淚的事跡。

    很多人都想找本院區的直系師兄姐帶著,都是從菜鳥過來的,會好說話些。但這種本來就少。

    就算有,能有資格帶新人的也就梁勘了。

    這位師哥一直是系裡的佼佼者人物,從大二就開始做校級項目的實習生。

    大四就被導師帶到醫院來正式實習,到如今臨床經驗都近兩年,前不久還拿到了規培證和執業醫師資格證。

    都說心內科醫生二十年才能獨當一面,而梁勘這步伐比普通人不知道快了多少。

    在他這個年紀,能有這種成績的,實在不多。

    最後幾個人里,一個男生抽到簽,興致勃勃往樓下趕。

    -

    從停車場出來,溫從宜時不時拿出手機看有沒有回覆。

    剛出電梯,就正巧看見一個小紅點時,她臉上一喜,急忙點開。

    那邊語氣比自己想像得要淡定許多,只是很平常地問了句:【這個時間打什麼疫苗,預防流感嗎?】

    溫從宜:【已經患上流感了,伯母帶我先來拿藥。】

    溫韻嵐也不是沒注意到身邊這小孩一路上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了,她輕咳了幾聲:「一一在學校有交很多朋友嗎?」

    溫從宜愣了一下,仰起臉點頭。

    她人緣不錯,雖然說可能是沾了梁勘的光,但玩得不錯的還是有幾個的。

    溫韻嵐話題一轉:「都是女生嗎?」

    「也有男生,但是和女生玩得更好點。男生們太吵了,而且很喜歡說髒話!」

    「那一一在學校里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啊?有禮貌點的那種。」

    「……」

    可能大人的角度來看十五六歲的孩子,都是一個看法。

    尤其是溫從宜比同齡人矮,長相就顯得更稚嫩化。小姑娘剛才還鼓著腮幫子有些不滿地吐槽,問到點上了,卻一語不發。

    溫韻嵐看她沒說話,立刻笑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伯母在你這個年紀也有喜歡的人吶,不跟我說說?」

    溫從宜有史以來心跳沒這麼快過。

    可以是任何一個人來問自己有沒有喜歡的人,但怎麼能是伯母呢?

    如果伯母知道她喜歡哥哥,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奇怪的小孩。因為在溫韻嵐眼裡,她是把自己當女兒看的吧。

    溫從宜被這個事實提醒了一遍,囫圇地「啊」了聲,搖搖頭:「沒有。」

    溫韻嵐帶著笑靜靜地看她。

    她又為了強調一遍,慢慢地補充一句:「我在學校里,沒有喜歡的男生。」

    進到醫院,先去掛了一個門診號。

    換季性流感正在大面積流行中,即使是一大早,大廳里也人滿為患。

    溫韻嵐帶著溫從宜去掛了個門診號,隊伍很長,她前面還有四十多個人。

    坐在冰冷的等候廳里,椅子冰涼。

    溫韻嵐在和家庭理財師在核算今年的理財計劃,信息聊個不停。

    邊上只有一個智慧機器人在逗她玩:「小朋友,快來和我玩遊戲啊。」

    溫從宜坐在椅子上和它勉強平視:「玩什麼?」

    機器人:「說出一個成語,我可以給你算算你的幸運數字。」

    「行啊,一言九鼎。」

    「你的幸運數字是一。」

    溫從宜不解:「為什麼不是九?」

    機器人:「因為九是我的幸運數字。」

    「……」她沉默了兩秒,心想這說不定是一碗狗糧,「不會是你的創造人覺得九是個好數字吧?」

    機器人沒再理她,瞧見門口有新的小朋友過來,又圍了上去重複那幾句話。

    門診那邊叫號終於快要輪到溫從宜,手機里的梁勘發來消息:【今天哥哥在門診部值班,你把你伯母支開,自己進來。】

    溫從宜看完消息立馬關上手機屏幕,看向邊上的溫韻嵐:「伯母,您不是說要打疫苗嗎?」

    溫韻嵐看了眼叫號的大屏幕:「待會兒等你看完門診,就一塊去。」

    「今天人很多,您先去排隊取號嘛,我待會兒拿著醫生病曆本找過來。」

    溫韻嵐想想也是:「那你手機保持暢通,別走丟了。」

    她人才走遠沒多久,這邊護士就正好叫到號。

    溫從宜推開門進去,和她擦肩而過的是一對母女。

    門診室並不大,一張桌子一台空調,邊上有扇屏風,後面是張小床。

    梁勘坐在辦公桌前,旁邊的小師弟正在虛心求教剛才面診考慮到的細節問題。

    男人戴著口罩,一雙狹窄而長的桃花眼深邃俊秀。鼻骨高挺,頭髮比起過年那幾天剪短了些。

    合襯的白大褂套在黑色毛衣外面,一截冷白腕骨擱在桌上,顯得人更清瘦了。

    溫從宜還是頭一回見他以醫生的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和平時漫不經心的形象不一樣,多了分肅穆而高不可攀的清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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