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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1:19:12 作者: 禮也
    「嗯。」梁勘愣了一下,「怎麼是你接電話?」

    林淵笑笑:「你想是誰?你親愛的姜允師妹還在衛生間哭呢。」

    他眉骨稍抬:「嗯?」

    「早上二十二床有個房顫患者送過來了,碰上老師過來查房,臨時問了她幾道臨床題,我猜是評估題。」

    梁勘捏捏眉心,把口罩拿下來在指尖纏了幾道:「平時不是背得挺好,今天沒答出來?」

    「沒答出來多正常啊,你以為都和你一樣研零就開掛?」林淵語氣聽不出什麼焦急,看了眼時間,「行了,早上6點前記得趕到啊,我查房去了。」

    掛斷電話,梁勘轉過身看見小孩還杵在自己身後:「不是讓你先進去嗎?」

    溫從宜背著手乖乖站在後邊,慢吞吞地發難:「哥哥,你是不是有東西忘了給我?」

    梁勘想了兩秒:「是什麼?」

    「你不記得啦?」她音量陡然提高,試圖表達自己的不滿。

    誰知把大門那的溫韻嵐喊出來了,忙招手喊他們進屋:「天氣轉涼了,你這扣子也不扣好。」

    對話中斷,溫從宜有些悶悶不樂地看他一眼,跟在溫韻嵐身後進屋。

    在外面燈光不明顯,交代他們喝湯的時候,溫韻嵐才注意到自家兒子嘴邊的傷口:「你這做什麼了?二十多歲的人還跟別人打架?」

    溫從宜埋著頭,默默喝湯。

    梁勘渾不在意,隨便扯了個藉口:「喝多了沒看清路,不小心撞到了。」

    撞到了的傷口怎麼會在嘴角。

    溫韻嵐橫他一眼,臭小子連親媽也糊弄。

    但他不說實話,她也沒辦法。只好去拿了冰袋過來,不免又絮絮叨叨說了他一通。

    一聲不吭的溫從宜喝完湯後站起身:「伯母我先上樓休息了,晚安。」

    「好,早點睡。」溫韻嵐對著她時語氣柔和很多,等人上樓後才有點疑惑,「一一今天怎麼有點不高興的樣子,過生日玩得不開心?」

    梁勘聞言也往少女稍顯頹累的背影看過去。

    被二流子纏了會兒當然不開心,但小姑娘忘性大,剛回來還好好的,看上去沒心沒肺的樂呵樣。

    到底什麼時候變的臉?

    這問題在他回房間洗澡洗一半時,終於有了頭緒。

    -

    半夜下樓喝水,溫從宜端著水杯回房間,一抬眼注意到了房門上貼著一張紙———是她的軍訓心得。

    準確來說,是梁勘為她手寫的一份軍訓心得。

    不愧是他們五中老師引以為傲的理科狀元,連模仿字跡都能這麼像。

    雖然很極力地複製溫從宜這種小學生般一筆一畫的字,但認真看還是能看出區別。

    男人的字跡鐫刻在紙上,整齊醒目,入木三分。

    這篇300字周記的框架挺大眾化,但溫從宜看著看著,就莫名地想到了晚上他坐在書桌前為自己寫作業的樣子。

    可能咬著筆蓋,坐姿閒散而漫不經心,垂著黑睫在紙上寫出這篇周記。

    至少在他寫這篇周記的時候,她會停留在他的腦子裡幾分鐘吧。

    想到這,溫從宜唇角有些不受控制地翹了點,鬱悶了幾個小時的心情被風吹散了一般。

    而且要不是看到最後那句話,溫從宜大概還會以為這是他隨便抄的網上模版。

    但範文里可不會有這麼一句:加油,醜小鴨也會變成周黑鴨。

    「……」

    這男人什麼毛病。

    不應該是喜歡白天鵝嘛,還偏要周黑鴨?

    溫從宜撐著下巴,在寂靜的夜裡坐在書桌前把這份周記收好。

    而後盯了眼鏡子裡自己的臉,嘆了口氣。

    年僅十五歲的她有了一個新的人生苦惱:怎麼樣才能從醜小鴨長成周黑鴨啊。

    第9章 五中齋藤飛鳥

    才上高一的溫從宜不知道大學課程是怎麼安排的,何況梁勘還是大學留級生。

    周末也不怎麼回家,連國慶七天的假期也沒回來。

    好像留級生的身份聽上去和她們高三的復讀生學長學姐們差不多。

    她猜想:那大概是要比一般同學更努力了吧。

    也因為如此,雖然是借住在梁家,溫從宜見到梁勘的次數卻並不多。

    倒是偶然會聽見溫伯母和他簡短的通話。

    電話一接通,就是溫伯母的念叨。無非是天涼加衣,記得吃飯這些老生常談。

    溫從宜在邊上不動聲色地偷聽,但她也不好意思湊太近,表現得太關心。

    偶爾也會聽見溫韻嵐在她面前納悶:「這讀個大學怎麼就見他越來越累了,有這麼難嗎?」

    高中生溫從宜坐在餐桌旁的高凳子上晃了晃腿,搖頭無辜地表示:我也不知道啊。

    溫韻嵐一時興起:「我們一一打算考什麼大學?」

    「我?」溫從宜囫圇把蝦餃咽下去,皺了一下鼻子還是搖頭,「不知道誒。」

    「考江城大學吧,那正好是你哥哥學妹。」溫韻嵐說完又想到這個大學高達近700分的分數線,擔憂道,「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對她中考600來分的成績來說,確實高。

    溫從宜想起上次班主任說下周運動會過後就要期中考的事,微不可聞地嘆口氣。

    但是江城大學是哥哥的學校……

    她想到這,有些嚴肅地點點頭:「我可以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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