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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1:19:12 作者: 禮也
    在這等什麼啊?

    溫從宜惱羞成怒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悶悶不樂地回了房間,坐在書桌前,拿出本子打算寫周記作業。

    但須臾後,就聽見了樓梯那有人上樓的聲音。

    她反應有些大,立刻穿鞋跑到門口。

    她把門打開的那一刻,門口的梁勘似乎正要抬手敲門。

    兩人之間唯一的屏障被拉開。

    溫從宜怔怔地看著他,從胸口、喉結到鋒利的下顎線條,腦子裡卻回憶起了幾個小時前在校友榮譽榜上看見的少年照。

    男人的頭髮比起上次分別時剪得更短了點,也許昨晚沒熬夜,看上去比平時精神不少。

    小姑娘手背在身後攥了攥衣服,囁嚅著動唇:「哥哥。」

    「嗯。」梁勘低眸,手上拿了只曬傷膏。也許是有些驚訝她比上周還黑了不少,脫口而出,「你到挖煤了嗎?」

    「……」

    第5章 打擾一下

    房間裡窗戶開得很大,正好和房門這的空氣形成對流。風颳了進來,吹動溫從宜嘴邊的一縷髮絲。

    但她無暇撥弄開,腦子裡只剩下男人輕飄飄說出口的兩個字:挖煤。

    挖煤……

    他居然說自己挖煤!

    平時在學校,一塊兒玩的同年級同學都經歷了軍訓,面面相覷時也沒感覺到太大的差別。

    少女的臉轟得熱了起來,她到底是黑到了什麼程度才會讓他有這種鑽到煤礦里的誤解?

    梁勘半點沒有在捉弄人且自知的覺悟,拿著外套的手把衣服往臂彎一擱,伸手捏捏女孩的臉:「黑是挺黑,還是軟的。」

    黑。

    又!說!她!黑!!

    在學校被趙景野那個討厭鬼欺負她,一直喊小黑妹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回家了,還得一直聽他這樣說!

    溫從宜突然覺得很丟臉。

    為什麼自己在他眼裡都沒有好一點的印象,是不是他身邊的女孩都是白白嫩嫩的大美女?

    越是這樣想著,她臉和耳根都像燒起來似的發燙。

    眼眶酸澀,縮縮鼻子哽咽了一下。

    放在她臉上的手一頓,梁勘不確定地彎腰看她:「……捏疼你了?」

    被他這麼語氣斟酌又溫柔地問完,溫從宜徹底憋不住難堪,喉嚨里發出一聲嗚咽。抽噎就像感冒,藏是藏不住的。

    梁勘這男人二十年來完全沒有把女孩弄哭的經驗,一時之間僵在原地,看愣了眼,喃聲道:「臥———」

    溫從宜懵懵地抬起濕潤的眼睛看他。

    他對上少女不解的視線,硬生生把髒話憋回去:「臥、我……沒告訴過你,男兒有淚不輕彈?」

    「……」

    你才男兒!你全家都男兒!!

    霎時,女孩哭嚎聲更大了。

    破罐子破摔般,完全不顧形象。張開嘴抽抽嗒嗒,哭聲在走廊上迴蕩,眼淚珠子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梁勘傻眼了,這玩意兒嚎起來聲音這麼大的?

    聽見樓下房門發出響聲,是他父母在樓梯口大聲問:「阿勘,剛剛不是妹妹在哭吧?」

    「不是,她唱歌呢!」梁勘手疾眼快捂住女孩的嘴,面不改色把女孩往她身後的房間裡推進去。

    溫從宜被男人捂著嘴,哭聲斷斷續續。只露出一雙黑白澄澈的眼睛,瞪得渾圓,羞恥又氣憤地看著他繼續嗚嗚。

    把門關上,梁勘半蹲在她身前。手沒鬆開,沾了她掉下來的淚水。

    離得近了,他才認真地瞧了女孩一眼。

    原來笑和哭的時候,臉上都能顯現出那兩個淺淺的小梨渦。

    也許是初見時有了刻板印象,這麼仔細點看,這個妹妹其實長得還挺漂亮。

    臉型跟心形水蜜桃似的,膠原蛋白和蘋果肌都很飽滿。一雙開扇型的雙眼皮,鼻樑不高,但鼻頭小巧挺翹,是典型的清甜少女顏。

    除了皮膚被曬黑了很多,五官幾乎挑不出什麼差錯。

    男人手指輕輕碰了碰懸在她眼睫毛上的小淚珠,有些好笑又無奈地道歉:「錯了,是哥哥錯了。別哭了行不行?」

    溫從宜打開他捂住自己的手,鼻頭通紅:「本來就是你的錯!我討厭你!」

    梁勘點頭:「行行行。」

    溫從宜抽泣:「你是豬!」

    「我是。」

    她委屈勁頭又起來了點:「嗚嗚嗚你不准說我黑了。」

    「好。」

    她吸吸鼻子,指責道:「你才是最黑的!」

    前面那幾句都閉著眼應了,到這句,梁勘頓了頓:「嗯?這看上去是不是不太合理?」

    「嗚嗚嗚嗚……」

    「別哭啊,你說了算。」他一個頭被哭得兩個大,自己認栽,「我黑我黑,我是非洲幾內亞灣最黑的那個行了吧。」

    溫從宜聽見有些熟悉的地名,停住哭嚎,支吾了句:「我爸爸好像就在非洲這個灣。」

    「……」

    被他溫聲細語哄了好半天,少女的羞憤情緒漸漸退散。喉間雖然還一抽一抽的,但好歹是沒再掉眼淚了。

    小姑娘身高不足一米六,骨架也瘦小。

    一雙杏眼倒是大又圓,哭得通紅。長長的的眼睫毛被濡濕,鼻尖也帶點可愛的緋色。

    梁勘覺得自己半蹲著都顯得像在欺負她,扯過紙巾給她擦鼻涕:「不哭了?」

    溫從宜磨蹭著沒說話,這麼大個人了,哭完之後,後知後覺感覺尷尬更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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