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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1:15:13 作者: 魚曰曰
    秦蟬本就沒有仔細聽,聽見他問自己也就隨意應了句:「嗯。」

    徐駿意眼睛一亮,拿起一瓶啤酒遞給她:「知己!秦美女,我敬你一瓶。」

    秦蟬看著啤酒,沒等她應,一旁的顧讓突然說:「青青還在。」

    「把酒收一收。」

    徐駿意癟癟嘴:「老大……」卻在看見顧讓的神色時表情僵滯,委屈地將酒收了回去。

    秦蟬看著顧讓,許久,拿起一旁的AD鈣奶喝了一口。

    有些酸,有些甜,也有些涼。

    桌子上,不知道誰的手機鬧鈴突然響了起來。

    徐駿意猛地反應過來,關了鬧鐘:「流星雨快到了!」

    狹窄的客廳,一旁打開的窗子剛好對著遠處的天空。

    幾人朝窗外看去。

    今天這樣的流星雨新聞,在林城幾乎每隔一個月都會報一次,可卻很少有人能夠看到真正的流星。

    原本徐駿意也不過是來找個訴苦的藉口罷了。

    可是,當時間到了,一道泛著細微光芒的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從夜空中划過時,幾人都安靜了下來。

    流星的光芒很弱,轉瞬即逝。

    可划過窗子的一瞬間,卻很美。

    「是不是可以許願了?」徐駿意突然開口,驚醒了寂靜的氣氛,「我要許願!願自己將來賺大錢,讓我爸媽對我刮目相看!」

    「青青呢?」徐駿意不敢問顧讓,乾脆從小孩開始。

    青青圓睜著眼睛,目光沒有焦距,卻脆聲道:「願青青以後能夠看見媽媽哥哥姐姐長什麼樣子!」

    客廳內有短暫的安靜,徐駿意又看向秦蟬:「秦美女呢,你的願望不會是我們老大吧?」

    秦蟬看了眼顧讓,她已經得償所願了,轉眸又睨向徐駿意,眯著眼睛懶懶笑了起來:「那就願我將來比你賺的錢要多吧。」

    徐駿意「靠」了一聲,又問:「老大呢?」

    此話一出,秦蟬也朝他看去。

    青青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望向顧讓的方向。

    三雙眼睛齊齊看著自己,顧讓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只是幾秒鐘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中含了些許自嘲。

    秦蟬收回目光,她想,她大概明白顧讓的意思。

    願什麼呢?

    許願了,死去的人不會復生,顧母的身體不會立刻就好,青青的眼睛依舊看不見,她也依舊不會放過他……

    就在幾人以為顧讓不會開口時,冷清的聲音淡淡響起:

    「就願,平凡吧。」

    秦蟬轉頭,正看見顧讓的側頰完美的線條,微微起伏的喉結,以及耳垂上的那枚紅痣。

    在泛黃的燈光下,有些清媚。

    胸口有什麼,輕輕地撞了下。

    第19章 那年 你接過吻嗎?

    看完流星, 已經十點半了。

    青青今晚很高興,窩在秦蟬身邊,困得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卻還在搖頭說自己不困, 最終被顧讓「強硬」地抓回了臥室。

    顧讓正在哄青青睡著, 客廳里只剩下徐駿意和秦蟬。

    徐駿意仍在一口一口地喝著酒,地上四五個空易拉罐全是他的「傑作」。

    秦蟬則隨意靠著沙發,手裡摩挲著AD鈣奶,看著一旁的桌面擺著的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裡的顧讓比現在看起來要年少一些, 眉眼舒展著,站在一棵梧桐樹下面,陽光透過樹葉斑駁落下, 其中一束光正照在他的肩頭, 帶著幾分意氣風發。

    「秦美女,你真覺得我該出去闖蕩闖蕩啊!」徐駿意的嘴閒不下來, 喝了口酒問茶几旁僅剩的秦蟬。

    秦蟬收回落在照片上的目光, 掃了地上的易拉罐一眼:「不覺得。」

    徐駿意一愣:「為什麼?」

    「你酒量太差。」秦蟬胡謅了個理由。

    徐駿意一聽,怒目圓睜:「拿著AD鈣奶的人說我酒量差?!」

    秦蟬歪了歪頭, 挑眉笑了笑:「我只是不想喝,不是不能喝。」

    就像她從小學會的, 有些事情可以不做,但不能不會一樣。

    徐駿意輕哼了一聲, 臥室隱隱傳來顧讓給青青講故事的聲音, 嗓音清泠。

    他安靜了幾秒鐘, 又看向秦蟬:「秦美女,你能不能別玩我們老大了?」

    秦蟬摩挲著奶瓶的手頓了頓:「嗯?」

    「我們老大他就是什麼都不說,但他很不容易的, 」徐駿意的眼神有些渙散,添了醉意,聲音極輕,「你看我大三才忙著實習的事,我們老大大一上學期就自己做了款校內軟體,被大公司看上了,還要把老大簽去邊學習邊實習呢……」

    「那大公司,工作兩年以上的,都年薪百萬了,老大那時前途多光明啊。」

    秦蟬安靜地聽著那些過往。

    「可是,誰能想到,簽約前,青青的眼睛不行了,顧姨也因為心臟問題倒了,」徐駿意喝了一口酒,「老大他在醫院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去辦了休學。」

    「實習沒了,連學校都不去了,整天除了去醫院,就為了一樣東西忙。」

    「錢。」

    「朋友籌的,家裡攢的,倒是有不少錢,可醫院的錢它是個無底洞啊,」徐駿意癟癟嘴,眼眶有些紅,「老大也不說去哪兒掙錢,我只記得,有次冬天晚上,他給我打電話要我給他買點止血的藥,我拿著藥來了,才看見他肩膀上一道血口子,肉都快翻過來了,問他也只說鋼筋劃的,沒什麼事。我沒放心,陪了他一晚,可第二天一早他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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