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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1:05:10 作者: 蘇黃
    「聚火陣!」瑾石喊道。

    那繪陣師立刻在火龍的正下方繪製聚火陣。

    三刻一到,火龍又開始動作。

    「坎位!」瑾石喊道。

    坎位的繪陣師立刻聚靈氣引誘火龍,火龍衝著靈氣飛過去,絲毫沒感覺到它身體的一部分靈火被留在了聚火陣中。

    瑾石不斷地喊著位置和各種陣法,很快這個陣中便一片火海。

    「哈哈哈哈,」德譽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就這麼一個不學無術的小子,你們居然真的信他?再讓他這麼肆無忌憚的燒下去,比起被陣法吞噬,你們得先被燒死!」

    徐璋也十分緊張,能容身的地方越來越小,雖然瑾石和他保證過他在的這個位置絕對安全,可看著瑾石和那些繪陣師的身形被火海湮滅,他現在也拿不準瑾石到底靠不靠得住。

    老院主已經看出了瑾石想幹什麼——

    他想以陣拆陣。

    組成火龍的靈火帶著靈氣,所有一切帶靈氣的東西都可以用來繪陣,瑾石想通過卡住火龍的動作,把從它身上硬薅下來的靈火當做墨引,根據大陣的運轉規律來繪製出阻止大陣繼續運行的反陣!

    這需要對靈氣極其強大的敏感程度,他需要時刻掌握大陣內靈氣的變化,以點克點,以線拆線!

    老院主在心裡一邊覺得這根本不可能,一邊又期待著瑾石的成功。

    畢竟,這是目前看來唯一不用破壞「陣眼」又能破陣的方法了。

    最後一個繪陣師留下一團靈火,瑾石深吸一口氣,站在中間自言自語。

    「中宮。」

    他伸出手,素白的手裡沒有任何靈執,瑾石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五指為筆,每根手指上都纏繞著一根看不見的靈氣線。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不靠靈執和墨引來施陣。

    瑾石凝聚身體裡所有的靈氣,指尖的靈力線條交織成無形的陣法,那竟然是個小型的聚靈陣!火龍嗅到磅礴的新鮮靈氣頓時向他沖了過來,瑾石動都不動,只是將浮在手心上方的聚靈陣高舉!

    火龍長著大口自上而下俯衝下來,眼看瑾石就要被火龍所吞沒,所有人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就在火龍撞上他手心的前一刻,火龍的身形突然停滯,仿佛有什麼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它的動作,下一瞬,所有的火光驟然全部熄滅!

    誰也沒說話,連呼吸聲都微乎其微。

    瑾石的手一頓,他皺眉看向被樹蔭遮蔽的天空,外面竟然還有一層陣法?

    緊接著,有什麼破碎的聲音傳來,然後便是綠色的枝葉紛紛撤走弄出的細碎聲響,沒有了阻礙,正午的陽光順利地灑落下來,瑾石緩緩放下手,抬頭看著有些刺眼的太陽。

    他露出一個放心的笑,梁方把外面的陣法破了,他們徹底安全了。

    「結……結束了?」

    「結束了?!」

    「結束了,結束了!我們得救了!!」

    「天啊,天啊,感謝老天爺!我們活下來了!從死陣里活下來了!」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撲到瑾石身上的,但越來越多的繪陣師團團抱住瑾石,抱住其他人,慶祝著劫後餘生。

    老院主看著沐浴在陽光下的年輕人,他對徐璋行了個禮:「陛下,有這些孩子在,大沐的繪陣師,永遠不會凋零。」

    徐璋看著人群中的瑾石,他「嗯」了一聲,但卻神色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梁方破了外陣的一剎那就感受到了瑾石的陣氣,瑾石的陣氣藏在那霸道的火屬性陣氣之中,和其他人的陣氣混雜在一起,被他瞬間捕捉到。

    所以在陣破的那一刻,他便直接向瑾石所在的位置飛奔過去。

    他剛撥開那圍著瑾石的人群,就聽到人群中傳來驚慌的呼喊聲——

    「瑾石公子?瑾石公子?你怎麼了?!瑾石公子!」

    瑾石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在倒下的一瞬,他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阿方,你回來啦……」

    梁方一接住瑾石,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迷迷糊糊的話,像極了瑾石小時候沒睡醒掛在他身上要睡一會兒的模樣。

    梁方不知怎地心頭一酸,他抱緊了瑾石,在他耳邊說道:「嗯,我回來了,你放心睡吧。」

    瑾石好像聽見了一般卸下所有防備,徹底把身體沉在了梁方的懷裡。

    周圍的繪陣師看著他們不知所措,有繪陣司的繪陣師想要上前幫梁方把瑾石接過來,被梁方側身躲過。

    梁方打橫抱起瑾石,看著不遠處的徐璋,他也不行禮,而是對徐璋道:「臣去北境前曾對陛下說過,南衙多項款項去向不明,陶柏陽不可信。」

    梁方這簡直在明說「告訴你陶柏陽不可信你偏信,自食惡果了吧」。

    在場的繪陣師們剛死裡逃生,見這場面紛紛不敢說話。

    徐璋被梁方說得有些下不來台,這些年確實因為陶柏陽能投他所好,再加上有點他自己的算計,導致他對陶柏陽和南衙的事多有縱容,誰想到陶柏陽真存了反心,可再怎麼樣,他一介帝王,被梁方在大庭廣眾下這麼倒舊帳,簡直是下他面子。

    於是他眯起眼,冷聲道:「國師這是在教訓朕嗎?」

    「臣不敢,」梁方一臉漠然,「臣只是想說,臣在距京城四十里外的琢屏縣被人堵截,那些人聲稱是奉了您的命令,手上拿著蓋著您私印的聖旨,現在臣能出現在這裡,全靠現在還在琢屏拖著的繪陣司的兄弟們。臣只是想跟您說明情況,以免您認為臣對您心懷不敬,抗旨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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