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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1:02:40 作者: 水星擱淺
    家中門窗緊閉。莫弈跌跌撞撞地沖向房門,卻發現怎麼也扯不掉上鎖的防盜扣。

    他眼前一片昏黑,靠著求生的本能拿起茶几上的擺件敲打落地玻璃,鋼化玻璃不斷發出悶響,留下些許裂紋,他卻已經沒有力氣把它擊碎。

    莫弈昏睡過去之前,看見祁煙翻過圍欄朝他跑過來。

    那天晚上正好只有祁煙一個人在家。

    在之後的很多時候他都會後怕,如果那天他跟著去了溫韶華的公司年會,如果那天他在家睡得太早......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莫弈了?

    祁煙用在儲物間拿的錘子砸碎玻璃之後,立馬把莫弈抱了出來。

    莫弈癱軟在他懷裡,好像隨時都會睡去。

    「不要睡,不要睡,」祁煙抱著小孩,聲音帶著哭腔,「不要睡,小奕......」

    警察和醫生趕到的時候,祁煙滿手是血,兩個人都被玻璃劃傷了,看上去十分狼狽。

    莫弈一家被送去搶救,祁煙在醫院等到了匆匆趕來的溫韶華和祁昀。

    祁昀緊緊抱住祁煙,不斷寬慰,「已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媽媽在呢。」

    十四歲的祁煙,在媽媽懷裡哭了很久。

    經過一晚的搶救後,莫弈的父親成了植物人。林皖玉去世了,不是因為煤氣,而是因為事先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

    莫弈被他的領養人接走。在那之後便杳無音信。

    「你......」

    祁煙話音未落,江倦已經湊過來,指腹落在他的臉頰上,蹭過溫熱的淚水。

    他才發現自己的眼淚正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溫韶華......莫奕......

    此前並沒有什麼關聯的兩段記憶被那個夏天銜接起來,一同構成祁煙內心最柔軟的角落。不可說,不可觸及。

    ......明明一開始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祁煙一直覺得自己保持著炮友的良好距離。

    只要自以為淡薄、自以為不在乎,就不會再傻兮兮地交付全部的真心,然後被人踐踏。

    「小煙哥哥,」江倦半跪在鋼琴凳旁,牽起祁煙的手,「我很想你。」

    祁煙有些不知所措。

    他太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上一次為了別人心跳加速好像還是在學生時代。

    那個人也是這樣握著他的手,極盡溫柔地告訴他,「祁煙,你真的很好。」

    但也是同一個人,用嫌惡的表情看著他,說他真令人噁心。

    在那之後,祁煙再也不相信情話。

    「我......」祁煙掙開江倦,有些失魂落魄地呆愣著,「......對不起。」

    明明比這親密得多的事情都做過,現在的場面卻讓他不知如何應對。

    江倦一怔。早有預料般地緩慢起身,拉開距離,「那......我先走了。」

    祁煙眼眶發酸,說不出半句話,最後只低著頭嗯了一聲。

    江倦離開之後,祁煙單手撐著頭靠在鋼琴上,眼淚從指縫間流出。

    他已經太久沒有哭過了。因為連哭泣對他來說都只是浪費時間。

    他到底在追求什麼呢?金錢、名聲、變成可靠的兒子和哥哥?

    其實他還站在原地。

    沒放過他的,只有他自己。

    莫奕的出現仿佛在提醒著他,過去的一切,愛也好恨也罷,早該丟下了。

    他不用向任何人證明自己。不用作為誰的兄長、也不用作為誰的兒子、更不用作為誰的過去式。

    他只是他自己。

    就算沒那麼好,也有人願意等他。

    良久,祁煙摸出手機,給江倦發了條簡訊。

    「我也是。」

    作者有話說:

    下章女明星媽媽上線!

    (做了一些小修改)

    第11章

    那天之後,兩人的關係變得有些微妙,卻因為緊隨而來的Blank全國巡演而沒得到進一步的進展。

    Blank全員將在2個月內完成十場演出,期間的空檔也要為了新專的宣傳做各方面的準備。溫錦言更是無縫銜接著新戲拍攝。

    小少爺每天都在飛機上唉聲嘆氣。

    祁昀也踩著夏天的尾巴回了國。原本只是去參加電影節,一時興起說要留在國外散散心,玩了半個多月才回家。這次私人行程很是低調,祁昀一個人拖著行李箱就回來了,在機場大大方方地給幾個粉絲簽了名,踩著十厘米的高跟走出航站樓大廳。

    大廳門口的賓利放下車窗,祁煙坐在駕駛座沖親媽燦然一笑。

    祁昀取下墨鏡,露出完全沒有歲月痕跡的漂亮臉蛋,「寶貝,來幫媽咪抬箱子。」

    「怎麼樣,玩得開心嗎?」祁煙問候道。

    「還行。去和你姨媽打了半個月的牌。」祁昀抬手系好安全帶,「言言呢?」

    「巡演去了。」祁煙說,「你怎麼一點也不關心他啊。」

    「不是明天才開始嗎,還以為能趕回來見他一面。」女明星嘆了口氣。

    「要提前一天去踩點彩排,」祁煙也跟著嘆氣,「不過這場完了還要回來拍雜誌,到時候就能見了。」

    祁昀抱著手閉目養神,片刻後,緩緩皺起眉頭,「你身上什麼味兒啊.....新香水?」

    「哦,」祁煙淡淡地說,「信息素。」

    「不得了,鐵樹開花了。」祁昀笑眯眯地打量兒子,「多大啊,哪兒的人啊,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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