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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1:02:11 作者: 久陸
飛鏢針還在,不過不是他走之前扎的那一個,他那晚的飛鏢針沒扎在紅心上,現在的在正中心,一看就是沈行春自己扎的。
安圓沒多看,倒完水回屋之後走到牆邊,現在他的身高已經不用仰頭去看了,飛鏢針就在他眼前。
他盯著飛鏢盤問沈行春:「春哥,我以為你會把飛鏢盤扔了呢。」
沈行春雖然一直閉著眼,但也一直沒睡著,一開始頭疼得快炸開了,現在已經好了一點。
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都在安圓身上,聽著他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現在又突然的安靜,他知道安圓在看飛鏢盤,小聲說:「又不礙事,我有時候也會玩兒。
安圓看了一會兒沒再繼續問,上炕躺在沈行春身邊。
但他一閉眼,那年冬天,那天夜裡的記憶還是沒防備的蹦了出來,記憶里的畫面並沒有隨著時間消失哪怕是減淡。
像是一場無聲電影,在眼前來回滾動著播放。
即使是現在想起來,安圓還是會難受,會疼,胸口悶得發脹。
他回來這麼多天了,兩人一直沒聊過,也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聊。
沈行春不說,安圓沒主動開口,而且現在沈行春病著,更不是合適的機會
小屋的燈安圓沒關,一直開著。
沈行春一整夜沒睡好,夢裡又熱又冷,頭昏昏沉沉,身體也在天旋地轉的轉,即使是躺著,也感覺自己像飄在水上一樣,睡不安穩也不踏實。
沈行春燒的有點迷糊,夢裡還一直在說著什麼,但聲音很小又啞,安圓幾次起來貼在他唇邊聽,但最後也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安圓躺下之後就一直沒睡,兩個小時就給沈行春量一次體溫。
沈行春後半夜又開始發燒,溫度比一開始還高,都快燒到四十度了,整個人已經處於昏睡狀態。
安圓給他量完體溫一看,衣服都沒穿,跑出去敲爺爺房門,奶奶跟安國慶也被驚起來了。
爺爺給沈行春又檢查了一下,最後給沈行春屁.股上打了一針退燒藥,又給他掛了兩瓶吊水。
安國慶披著外套站在旁邊,摸了摸沈行春頭問:「咋還發燒了?」
安圓也伸手在沈行春頭頂上摸了摸,答道:「中午我哥喝完酒,又在外面吹了一下午風,凍著了。」
「早知道不跟他喝了,」安國慶撓了撓頭說:「大春一直舉著酒杯跟我喝,我就跟他一直喝來著。」
「他平時也不太喝酒,出門之前囑咐他戴帽子他也沒戴,估計是聽說小圓兒有對象了,他自己愁自己沒對象的事兒呢。」
奶奶在旁邊說,說完想到安圓的對象,看向安圓,「小圓兒,下回你回來,帶你對象一起回來,給我們看看。」
「我啥時候有對象了?」安圓猛地一回頭,看向奶奶,眼裡是不解。
奶奶又看向安國慶,「你爸跟我們說的啊,小圓兒你不用不好意思的,這麼大了,處對象多正常啊。」
安圓吸了口氣回頭看他爹,給了安國慶一個「我啥時候跟你說有對象了」的表情。
安國慶沒明白安圓眼裡的意思,想到安圓之前還沒跟他說過這事兒,笑呵呵的說:「你不用瞞,多大點事兒啊,奶奶說得對,處對象多正常啊,雖然你沒說,但是我早就知道了,就你之前拿著手機發簡訊那勁頭,一看就是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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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沈行春退了燒,但又開始咳嗽,聲音已經啞得說不出話來了,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兒了。
沈秋要找他玩兒都被他推開了,他怕傳染給沈秋。
沈秋去找安圓,但安圓一直跟在沈行春身邊,沈秋一個人無聊了,又去找安國慶。
安國慶喜歡小孩兒,一老一小樂顛兒地去院子裡堆雪人玩兒。
沈行春昨晚發燒出了很多汗,頭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洗臉的時候直接洗了頭,邊洗邊咳。
安圓在外面聽見他咳嗽聲,進去看的時候沈行春正撩著盆里的水洗頭呢。
安圓往他盆里一瞅,一眼就看出來沈行春用的是涼水。
他直接走過去端著盆把水給倒了,「你還感冒呢,你就用涼水洗頭?」
沈行春頭髮上還有水,一直彎著腰,說:「我頭髮這麼短,洗臉的時候就直接捎帶著擼兩把就行了,懶得倒熱水了。」
安圓知道沈行春有這個習慣,但還是給他重新倒了盆溫水,把盆給他放在了架子上。
沈行春低頭繼續洗臉洗頭,安圓站在他身後拽著他毛衣下擺。
身後有人站著沈行春有點不習慣,往旁邊挪了兩步,邊咳邊說:「不用拽。」
「我不拽你毛衣領子都濕了。」安圓還站在沈行春身後,沈行春走,他也跟著走,就一直站在他身後給他拽著毛衣,聽到他咳嗽,又拍了拍他後背。
安圓看沈行春只往頭上撩水,又問:「洗髮水要嗎?」
「要。」沈行春伸手摸了一把,沒摸著洗髮水。
安圓給他拿了洗髮水瓶子,往他張開的手心裡擠了一點,結果力道沒掌握好,擠出來有點多了。
沈行春看也沒看,直接抹頭上了,最後安圓給他換了好幾盆水才沖乾淨他頭上的泡沫。
早飯之後爺爺又給沈行春開了一點別的藥,還特意讓奶奶給他熬了碗中藥。
沈行春吃藥本來就費勁巴拉的,吃完藥片之後發現還有一碗黑黢黢冒著熱氣兒的中藥,皺著鼻子拒絕:「我不喝這個了吧爺爺,就感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