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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1:02:11 作者: 久陸
「不是,」安圓指了指大的白色瓶子,邊擦胳膊邊說,「這個是擦身上的,白天的那個是擦臉的。」
「分的還真清,」沈行春笑著拿起大瓶小罐放在自己鼻子上聞了聞,他聞不出來什麼區別,只覺得香香的,又低頭湊近小圓兒脖子邊聞了聞,「都是香香的,小圓兒身上最香了,哥哥從來沒擦過這些東西,小圓真是小講究的人兒。」
以前安國慶也說過小圓兒是個講究人,安國慶還跟他說,他像媽媽,不像他那麼糙,安圓對媽媽沒有印象,他猜他媽媽一定是個非常漂亮的美人。
他擦完了胳膊,把其中一個瓶子遞給沈行春,「你要擦嗎?」
沈行春擺擺手,「我不擦,我感覺黏糊糊的,有點膩。」
安圓說:「不膩,習慣就好了,習慣之後不擦不舒服,總覺得是個事兒。」
「小圓兒擦……」沈行春在一旁看著,對一個糙孩子來說,就那麼看著就是一種享受。
晚上睡覺成了安圓的一個問題,沈行春家有兩個房間,沈爺爺跟沈奶奶一個房間,安國慶躺在沈行春的炕上睡的,他們睡在沈行春的房間。
安圓以前都是自己一個睡,他不願意跟安國慶睡一起,其中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安國慶睡覺的時候打呼,所以從他記事開始他就是一個人睡,這麼多年都沒變過,在表姑家住的時候,他跟表弟一個房間,表弟睡覺不老實,他也不喜歡跟表弟一起睡。
雖然沈行春房間的炕很大,睡四五個人都不成問題,安圓最後還是選擇了睡在安國慶跟沈行春中間。
火炕很硬,安圓下面只鋪了一層薄薄的褥子,雖然是暖和,但是安圓還是翻來覆去過了半夜,怎麼也睡不著。
本來沈行春已經睡著了,聽到身側的動靜又醒了,揉了揉眼睛,往安圓身側挪了挪,問道:「小圓兒怎麼了?是不是睡不慣火炕?」
「是有點兒,有點硬。」安圓說。
沈行春打開燈,從被窩裡爬起來,從衣櫃裡又抱出兩條棉被來,「我把這個鋪在你底下,多鋪兩床就軟了,睡的舒服一點。」
安圓一抬頭,看著沈行春光著膀子,光著腿,只穿了一條內褲,抱著被子,惺忪著眼站在炕邊。
「哥哥,你怎麼光著膀子睡啊?」安圓不可思議地問他。
沈行春不在意地在肚子上抓了一把,又抬起手揉了揉眼,「我睡覺都光著膀子睡,炕太熱了,我從小就這麼睡。」
他說完,把被子搭在炕沿上,「小圓兒起來,我把被子鋪在你底下。」
安圓本來還盯著沈行春胸口看,仔細看了幾眼之後才發現,沈行春的身上有很多疤痕,顏色已經不深了,但疤痕上的皮膚不算平整,所以還是能看出來,不知道是怎麼弄的。
沈行春看他出神了,「哎」了一聲,「別發呆了,我給你鋪上。」
安圓回神之後有點過意不去,畢竟這是在別人家裡,他忙擺擺手說:「不用了哥哥,我這麼睡就行。」
「我都抱出來了,鋪上吧。」沈行春說。
安圓從炕上爬了起來,沈行春在他褥子上又鋪了兩床被子,他鋪好之後又在上面摁了摁,覺得差不多挺軟和的了,他拉了燈繩關了燈,「躺下吧,這樣應該就好一點了。」
「謝謝你,哥哥。」安圓又對沈行春說。
「小孩兒這麼客氣,好好睡覺。」沈行春閉著眼,摸黑又在安圓滑嫩嫩的臉蛋上捏了捏。
這次安圓沒躲……
身子底下不硬了,軟軟的,安圓很快就睡著了,但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一陣冷一陣熱,最後他知道天已經亮了,耳邊是安國慶跟沈爺爺的說話聲,他全都都聽見,但就是睜不開眼。
「孩子發燒了,」沈爺爺拿著體溫計看了看,「三十八度八,我給弄點藥。」
安國慶彎腰在兒子額頭上摸了摸,心疼壞了,覺得這一路上太折騰孩子,這段時間一直在路上,睡不好也吃不好的,好不容易過了安穩的一夜,結果發燒了。
「孩子沒出過遠門,一路折騰的,再加上不適應這裡的氣候。」沈爺爺說著,拿了退燒藥過來,讓安國慶給他餵了。
沈行春一直皺著眉趴在安圓旁邊看著小孩兒,在他手心裡摸了一遍又一遍,安圓手心裡一直是滾燙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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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安圓退了燒,起來吃了點粥,但顯然還是有些嗜睡,閉著眼趴在安國慶懷裡。
安國慶抱著小圓,嘆了口氣,「是累著孩子了,今天還準備去根河,收完這批皮子跟山貨就回家呢,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
沈爺爺勸他,「國慶,不著急這兩天了,你跟孩子再待兩天,等孩子退燒了之後再說。」
安國慶皺了皺眉,「來之前跟人家說好的時間,要是晚了,估計這趟就收不著了。」
沈奶奶看著安圓眼皮半闔著,小臉兒上還是不自然的紅色,心疼孩子,跟安國慶說:「國慶,要不你這兩天先把孩子放家裡,你反正去山裡收,回來的時候還得路過,你走的時候再來接孩子,你放心,我跟你叔肯定把孩子帶的好好的。」
沈爺爺也在一旁接話,「孩子現在剛退燒,估計夜裡還會反覆,小孩兒發燒容易反覆,晚上燒起來在外面危險,孩子受罪,你把孩子放家裡,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