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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0:54:34 作者: 藺巫林
陳縱和嘉南在這裡蹭了頓晚飯,黑皮弄了幾個家常菜,每碗的分量都很多。
右側一隅,橫著一張舊門板改造的長桌,被用作餐桌。
樓上撞球室來了人,黑皮捧著大碗舀了飯和菜,上去看點,跟嘉南說:「隨便吃。」
「菜少了讓阿縱去廚房給你做,冰箱裡有魚有肉,小菜就放在案板上。」
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壓根沒把嘉南當外人。
嘉南說夠吃了。
小白問陳縱喝不喝酒,陳縱開車過來的,說不喝。
小白拿來兩瓶杏仁露給他們,「我去吃播了啊,補上個月欠的時長,水友們等我呢。」說完也端碗走了。
結果飯桌上就剩嘉南和陳縱。
「小白是主播嗎?」嘉南問。
「嗯,」陳縱給她盛豆腐湯,「他玩遊戲厲害,在當遊戲主播,有不少粉絲。」
陳縱把碗筷遞給嘉南,「嘗嘗黑皮煮的湯,他手藝好,你不是喜歡吃他做的餃子嗎。」
嘉南喝了口湯,味道確實好,「他是不是專門學過廚藝?」
「應該是被磨出來的,」陳縱猜測說,「小白嘴太挑了。」
小白從小體質差,動不動生病,變個天也能感冒,偏偏還不好好吃飯。公園口算卦的瞎子說他是個天生嬌貴命,可惜投錯胎了。
但因為有黑皮在,小白哪怕投錯胎生在了窮苦人家,也被養得很好。
黑皮的黑是被太陽曬出來的,就像他手上被磨出的厚繭。
小白的白是被捂出來的,因為他被嬌慣著,未經日曬雨淋,沒幹過粗活重活。
嘉南問起昨晚黑皮被冤枉成小偷的事:「夜宵店的錢到底是誰偷的?」
「家賊,老闆兒子,怪到黑皮頭上了。」陳縱說,「警察已經調查清楚了。」
「為什麼會懷疑黑皮?」
「他有前科。」
黑皮的爺爺年輕時是慣偷,蹲過幾回大牢,藏著一手好「絕技」,後來金盆洗手,決定重新做人。
黑皮小時候跟著爺爺生活,在一旁耳濡目染,把該學的不該學的,通通學會了。
他們山窮水盡揭不開鍋的時候,為了給小白治病,黑皮偷過東西,進過少管所。
做過賊就永遠成了賊,洗不白。
別人家丟了東西總是第一個想到你。
夜宵店丟錢的前一個小時,黑皮去給小白買烤串,在店裡逗留了十來分鐘。
夜宵店老闆發現錢丟了,咬定是黑皮乾的。店裡沒裝監控,他那麼篤定,像是真的親眼看到了黑皮偷東西。
最後報警,查到老闆兒子頭上,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小白氣得差點在警局揍人,被黑皮按住了。
—
無論是陳縱談起黑皮和小白,還是黑皮小白對待陳縱的態度,總給嘉南一種感覺,他們應該認識很多年了。
當嘉南問起時,黑皮點頭說:「是早認識了。」略一回憶,「得有十年了。」
十年前陳縱在洛陵待過,兩人那時候是玩伴。
後來陳縱去了上京市,又去了美國,遠天遠地的,聯繫便漸漸斷了。
再後來,小白因為動手術急需一筆錢,黑皮四處想法子弄錢,不小心走了歪路,偷東西被抓,留小白一人在外面。陳縱不知怎麼知道了,出手幫襯,黑皮為這事感激他一輩子。
去年陳縱突然出現在洛陵,黑皮才與他碰面。
他們十年沒見,從兒時到少年,竟一點沒覺得生疏。
外面來了人。
是夜宵店老闆和店裡的服務員提著兩大袋子燒烤來道歉。
夜宵店老闆平白無故冤枉人,說不過去。黑皮看著又不像善茬,真結下樑子說不定就是埋下禍患。
他們又都住這附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夜宵店老闆自認理虧,先來賠個禮。
小白鼻孔朝天,不願搭理對方。
黑皮接過袋子,招呼撞球室里的人一起吃燒烤。
「老張,」黑皮喊住夜宵店老闆,「下次再把髒水潑我門口,你家的店門也別想要了,一報還一報,這個道理你懂吧?」
夜宵店老闆灰溜溜走了。
黑皮自認問心無愧。他從少管所出來後沒再偷過東西,他能辨清善惡,當初如果不是走投無路絕不會去偷。他承擔不起風險,不能再撇下小白第二次。
只不過今年春天他主動破了例。
地點在文化宮,目標是魏春生的手機。
陳縱去應聘文化宮保安前讓他想清楚,黑皮要是不願意,他可以另外找人。
黑皮還是跟著去了。
他將魏春生的手機偷出來兩分鐘,陳縱在上面裝了點東西,再把手機原模原樣放回魏春生的大衣里。
第25章 (修) 她想變成一顆堅硬的石……
嘉南跟陳縱討論過關於某部電影中反派角色的結局。
那時距離電影結束還有二十分鐘。嘉南猜測反派的陰謀應該會被揭穿, 但結尾時真相沒未公諸於世。編劇和製片方想要策劃下一部大電影,留下了重重伏筆。
嘉南也曾設想過關於魏春生的結局。
如果她是編劇,魏春生是她劇本中的角色。慘烈一點, 魏春生應該會死於車禍,或者走路被高空跌落的花盆砸死。
更惡毒一點,魏春生可能會患上某種惡疾, 飽受病魔折磨, 最後痛苦離世, 如文化宮某些女孩背後所詛咒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