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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0:53:46 作者: 胖大蔥
    他回去時,還撞上陳家的鄰居,對方大喊道:「陳牛啊!陳大嬸子!你們家牽牛花又跑出來了!」

    「哞哞。」

    我正回去呢。

    時千跟對方喊一聲,自己溜達著往回走。

    推開門,時千走回牛棚吃草。

    吃了會,卻嗅到廚房煮飯的香氣,時千忍了忍,繼續啃草。

    這時候,糧食可金貴。

    再過了會,村里開始響起出動的聲音,馬上得出發上工了。

    時千感覺吃飽了,而且身體內的能量也吸收得差不多,再也不用瘋狂暴飲暴食。

    他又拱開牛棚門,自發往堂屋去。

    今天陳牛起得晚,吃飯也比往常晚一點,不過也在吃最後一口了。

    見到小黃牛,陳牛想到自己突然又好了的腿,目光稀奇地注視著小牛。

    打架經歷還挺豐富的他,對原本腿上的傷有個預估,至少需要三五天才能好。這還是建立在他身體好的前提上。

    可一覺醒來,腿居然好得差不多了,只有皮肉上兩個印子還在,看起來很嚴重罷了。

    張佩月拿起半個紅薯:「過來。」

    時千眼睛一亮,腿就跟著到了老太太身前。

    不過他看完不夠豐滿、也不夠沉甸甸的稻穗,更清楚地意識到這時候食物的緊張。

    大米、紅薯這些,也比不飽肚子的菜葉子珍貴得多,於是饞也對著老太太搖搖頭。

    「半個紅薯而已,吃吧。」張佩月把紅薯餵到小黃牛嘴裡。

    都進嘴了,旁人自然不能再吃。

    時千砸吧砸吧,幾口就吃了。

    甜的。

    他喜歡。

    不過好像感覺,生的更甜?

    這時,張佩月問:「好吃嗎?喜歡不。」

    「哞哞。」

    喜歡。

    時千湊過去,跟大方奶奶蹭蹭,表示自己喜歡。

    張佩月就放下碗筷,幫忙撓撓下巴,惹得時千又癢又舒服,哞哞叫。

    陳牛:……

    他怎麼感覺,昨晚之後,他奶好像就更喜歡這頭牛了。

    就有一種,以前在家好歹比牛強,現在連牛都比不過的奇怪感覺。

    想到小黃牛之前也就是個五歲的孩子,肯定愛粘人、撒嬌,陳牛才放下那種奇怪的感覺,轉身出去帶上了扁擔、老太太得用的軟凳、草帽,準備著出門。

    至於時千,他當然不樂意自己待在家裡。

    小牛要跟著出門,陳牛隻能把繩子也帶上一根。

    先送了老太太,然後陳牛避了人跟小黃牛說:「你可別亂吃東西,會挨鞭子的。」

    「哞哞。」

    時千點頭。

    陳牛又道:「乖乖在一個地方帶著,可別亂跑。不然我下次不帶你出門。」

    「哞哞。」

    你放心。

    時千點點頭,心裡想——老太太之所以敢讓陳牛帶著他,就是因為陳牛看著是個冷硬大男人,實則還算仔細。

    時千還發現他一早上把家務全包。幾乎沒要老太太操心。

    不過明明是個孝順的好大孫,卻好像還是不怎麼招老太太喜歡,總之就是奇怪得很。

    陳牛這邊交代了一通,還不放心地給小黃牛脖子上套上繩。

    往脖子上套,容易掙脫。但再複雜,時千就不樂意了。

    這會正秋收,怕他禍害莊稼,他老實不就成了。

    等他混熟了,再為完全的自由奮鬥。

    一步步來,不急。

    這頭陳牛帶著牛,先去村支書會計那兒領了自己要乾的活,才去相應的田地忙活。

    他是壯勞力,乾的不是收割的活,而是後面的打稻穀。

    村里弄來了新的打禾機,陳牛力氣大,學田地這些東西也快,是踩打禾機的主力。

    村支書徐有光還擔心:「陳牛啊,你那腿行不行?沒事吧,不行就換個。」

    「沒事兒,就兩印子。」陳牛搖頭,堅持沒換工分最高的活。

    一般滿分是十分。但現在任務緊,他這活能拿十二個工分,可不能換。

    時千在一邊聽了,慶幸自己昨晚做了好牛。

    徐有光又盯上小牛:「你這牛可得看好了,這麼套不牢吧?」

    「支書放心。」陳牛道,「牽牛花今天乖了,跟之前一樣聽話懂規矩。」

    有的牛放養會亂吃,所以需要放牛娃看著。

    不過牽牛花的確聰明,是頭很明顯的聰明牛,教教就知道什麼不能吃,和那些老牛一樣懂規矩,這是村里都知道的事。

    「你自己看好就成。」徐有光忙著呢,一個村都需要他跟會計支配。

    陳牛混過關,找到塊有樹的地,挨著河邊,把繩子綁一邊。

    「牽牛花,你乖乖呆著啊。」

    「哞哞。」

    時千一看繩子最長都夠不到田裡,就知道陳牛這傢伙不信任他,隨便點點頭,扭頭四處看看。

    四周都是忙碌的人,隨著一塊的人齊,就一起忙活起來。

    時千看了一圈,像陳牛這樣打禾的、挑稻穀的,都是青壯年,明顯力氣很大。

    而割稻的、則是混雜著不同年紀的女性和一些年紀不在青壯之列的男人。

    更遠處,是老太太那種曬稻子的,將竹蓆棚子抖開,帶著水汽的稻穀倒在上面,由她們推平曬開。

    人們就像成熟的稻穗,總是彎著腰去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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