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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0:44:08 作者: 刺蝟的糖果攤
    「我們家做的龍鳳燭,和他們家的金絲楠木棺材,村長儘管放心。」

    「那就好。」村長笑呵呵地背手站在門口。

    右手在經過腰側的時候,下意識向下摁了一下,之後才背起手。

    在他頭上門楣,掛著的銅鏡反射出燈籠的微光。

    漸漸那銅鏡里燈籠的紅色影子拉長,逐漸形成裊娜娉婷的人形。

    「村長。」

    隔著銅鏡,戲鶴低聲念道。

    他得知孔冰的隊伍前往穀倉的地下室後就有所猜測,後面種種也印證他的想法——村民生出異心。

    畢竟最開始時在大廳五行陣圖的壓制下,鬼新娘無法傷害生人,力量比不上現在強大。

    還是火新娘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引誘當年還是幼童的孫鹿縱火燒村,吸納村民死亡時的怨氣之後,帶著另外四位姐妹一起變強。

    可惜這群村民不僅從雲遊道人手上得到五行陣圖,還早早為提防鬼新娘反擊而布下紙人替身術,以紙人的身份復活。

    此時就算鬼新娘也沒有辦法讓他們魂飛魄散,而村民在雲遊道人死後也沒有辦法壓制鬼新娘。

    雙方就此僵持,甚至村民被鬼新娘困在村莊之中,若有哪一日鬼新娘怨氣積累足夠不是沒有可能徹底殺死村民!

    村民便想出先向鬼新娘投誠,每年用新郎和鬼新娘結婚,讓鬼新娘肆意殺害發泄怨氣的辦法。

    如今的情況應該是村民忍受不住僵持,計劃反擊。

    戲鶴需要完成的任務中就有幫助玩家逃脫的一環,此時也不吝於幫助玩家看破村民們的詭計。

    當然,順便還能——

    借刀,殺人。

    一縷陰氣從他指尖散出,勾連起隨意潑灑在地上的酒水。

    村長毫無所覺地向前走去,而在他身後,地上的酒水如同有意識一般匯聚在一起,形成細細長長的水蛇,一路蜿蜒向前,纏繞上村長的腳踝,一路向上。

    右腰側應該掛著東西。

    戲鶴看到村長的小動作的時就作出判斷。

    果然,水蛇纏繞上右腰側的時候,很容易就找到一把小小的鑰匙。

    村長剛好舉起酒杯,正在和村子裡的老人們碰杯。

    砰——

    旁邊有人因為灑落在地的湯汁滑倒,正齜牙咧嘴地被人扶起來。

    村長皺皺眉,自覺被擾了興致,喝完酒水後不再多說,直接宣布:「好兒男們都等急了,我們去鬧、洞、房!」

    在他身後,那把小小的鑰匙被水蛇頂下來,跌落在地的聲音,剛好被人摔倒的聲音掩蓋。

    酒水匯聚成的小蛇立刻纏繞住鑰匙,勤勤懇懇地拖向婚房。

    穀倉,地下室。

    這間地下室的門依舊沒有鎖,甚至微微開一條縫,隱約可以窺見背後濃厚的黑暗。

    不知是太過緊張,還是經歷剛剛的劇烈運動,孔冰覺得有些胸悶氣短,噁心欲吐。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步伐堅定地走進去。

    這一次,在燈光順著推開的門縫照到牆角的時候,蜷縮在角落的霧婆婆不再像之前那樣如同驚弓之鳥,而是難得主動地一路跌跌撞撞的向他們衝過來。

    枯瘦的手搭上孔冰的胳膊,渾濁的眼睛中難得綻放出奪目的光芒,死死的盯住他手中的金色剪刀。

    那光芒是求生的光芒。

    口袋裡的羅盤並沒有發熱,看起來霧婆婆確實是一個友善NPC。

    孔冰知道自己賭對了:「這就是能讓婆婆開口說話的剪刀吧?」

    他沒有急著解除霧婆婆嘴上的封印,而是示意陳是先摁住她的肩膀,讓人先坐下來。

    「這樣的,」他半蹲下來,視線和霧婆婆齊平,「我們可以幫你剪開鐵線,但是,畢竟你是有名的神婆,我們也很害怕你會對我們下詛咒下蠱或是別的什麼,所以我們必須得定下契約。」

    孔冰不是一個膽子很大的人,他能夠一路生存到現在,成為精英小隊隊長靠的也是自己的謹慎。

    陳是配合地拿出一張契約紙。

    系統面板展開:【 A等級契約紙,可以約定與中式副本任意人形npc約定互不攻擊。當前對象可使用。】

    這種互不攻擊的契約紙千金難求,現在被會長撥給他們,足以看出公會對此次副本開荒的重視。

    霧婆婆快速看過契約紙上互不攻擊的條款之後,果斷摁下手印。

    她的爽快讓兩位玩家心中鬆口氣,一同摁下手印。

    隨後,孔冰終於舉起剪刀,試探性地去剪嘴唇上的鐵線。

    明明這把金色的剪刀,在剪破羅盤保護時無堅不摧,在碰上這薄薄的鐵絲時,還是有些艱難。

    孔冰忍不住皺眉,微微咬牙,很用力才能一根一根剪斷鐵絲。

    每剪斷一根,兩位玩家都會聽到一陣耳鳴。

    等盡數剪斷鐵絲的時候,孔冰臉色蒼白,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

    陳是也好不到哪裡去,乾嘔兩聲,搖搖頭想驅散那讓他頭暈想吐的耳鳴。

    同時,他還發現自己的生命值有所下降,猜測:「驅動剪刀的,肯定是我們身上的東西,生氣或者陽氣。」

    「是的,」孔冰低聲交換信息,「我的生命值掉到70了。」

    被他揣在兜里的替死人偶不知何時已經爬出來,牢牢抓住他的衣擺,半張臉貼在他的小腹,露出的嘴角咧到耳根,無聲地猖狂大笑,黑漆漆的眼睛像鬣狗一樣死死盯住自己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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