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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0:40:48 作者: 嫁酒
    想了各種各樣的理由,最後全都經不起推敲。

    伊翎甚至可以想到,路復川現在一定非常生氣,等她再回去時,一定會狠狠教育她,說不定從此以後都得讓池風守在她身邊。

    要用後半生的自由換取渣男後半生的痛苦嗎?

    伊翎陷入了沉思。

    --

    池風一大早去路復川家裡報導。

    他遵循著路復川的話,不給伊翎施加半點壓力。

    於是,一個上午過去了。

    錢阿姨看著他,笑道:「我們靈靈愛睡懶覺,昨晚我還聽她和朋友嘻嘻哈哈呢,這一覺估計要睡到下午了。」

    池風微笑點頭。

    下午兩點,錢阿姨一邊吸地一邊嘟囔:「睡得也太死了吧,剛剛我去敲門都沒聽見聲音,一會兒我得多準備點蛋糕,醒了怕是要餓。」

    說完,就把吸塵器放到一邊,走向廚房。

    而池風則皺了皺眉。

    「錢阿姨,你再去敲門,我和你一起。」

    兩人站在門外,由敲門變成了砸門。

    最後錢阿姨找來鑰匙,門鎖打開,門卻推不開,這才發現房間裡有東西堵在門口。

    最後,門和梳妝櫃終結在池風的腳下。

    他這才意識到因為他的疏忽,放跑了人。

    調出錄像才知道,這倆人半夜就已經離開。

    有車等在路口,上去後兩個人便沒了蹤跡。

    ---

    鹽城。

    路復川看著面前這沓手指厚的文件,眉頭緊鎖。

    逐字逐句看下來,他的眉眼已經開始舒展,直到看完最後一頁,他輕挑了下眉。

    向來嚴肅的冰山臉竟是罕見的舒緩,指尖細細摩挲,沉沉開口:「這都是真的?」

    對面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人點頭:「放心吧路總,我辦事絕對保真,不真哪敢給你看。」

    隨即,路復川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

    指尖推過去:「等我電話。」

    那人一臉興奮收起來,忙不迭點頭:「謝謝路先生!」

    下午,黃昏的光影籠罩在整個鹽城街頭。

    路復川坐在窗邊,看著馬路上的車水馬龍,靜靜喝完了一杯咖啡,收起文件離開。

    剛坐上車,電話響起。

    他以為是預約採訪的記者,不曾想卻是池風。

    看見來電顯示,路復川心頭平白添上一絲不安。

    剛接起來,池風愧責的聲音傳來:「路總,對不起,由於我的疏忽讓小姐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路復川不可置信重複一遍,語氣重了幾分:「怎麼回事?」

    ---

    冉北的天氣和鹽城截然相反。

    深夜,暴雨席捲了整個城市,街道上毫無人影。

    偶爾有一輛私家車從身邊經過,掀起一陣水花。

    靠近清風郡的一家酒店門前,有兩顆小腦袋探出來。

    沈橙橙還是不放心,問她:「翎翎,你確定這辦法能行?」

    「放心吧。」伊翎說:「你就在這看著我,等我上車以後掐著時間給我微信發暗號。」

    她們已經在酒店裡等了一天,伊翎斷定路復川聽說她不見了會著急。

    她在賭,賭路復川會提前回來。

    那時候,她的苦肉計才可以完美施展開。

    遙遠的天空突然驚現一道閃電,剎那間天與地被照亮。

    震耳欲聾的雷聲響徹整個世界。

    就在這時,沈橙橙的電話響起。

    她男朋友陸巡在電話那頭激動喊道:「我看見你說的那輛車了,不過車開的太快,我不確定裡面有幾個人。」

    掛了電話,伊翎擁抱了一下沈橙橙:「祝我好運吧!」

    說完,拖著行李箱走進大雨中。

    不過兩秒鐘,伊翎全身濕透。

    這還不夠,為了讓自己投入狀態,她腦海中浮現出之前在警局門口看見的那一幕。

    悲傷與仇恨襲來,伊翎像是個提前落幕的丑角,一個人孤寂地走在陰雨中。

    身後每走過一輛車,伊翎的心都跟著沸騰。

    直到一束光自身後照亮她,為雨水都渡上金色的光澤。

    而後整個車加速行駛,橫亘在她身前,車輪摩擦在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強大的遠光燈閃得她睜不開眼,伊翎聽見車門重重關上,而後雙肩被一把捏住。

    「你這次是不是玩得太過火了。」

    男人的聲音摻雜著無盡怒火,儘管是在這一片暴雨中也難以洗刷。

    「我在問你話。」聲音帶著強烈的壓迫感,握在她肩膀上的手也加重力道。

    直到伊翎抬頭,用那雙通紅帶著濕意的雙眼與他對視。

    男人眼中的戾氣驟然褪去幾分。

    有池風為他撐傘,讓他依然保持矜貴的風度,所以此刻的伊翎看上去無比狼狽。

    儘管她全身濕透,但依然能看出從她眼眶中流出的汩汩熱淚。

    她咬了咬嘴唇,喑啞著嗓子開口:「路復川,我終於找到你了……」

    說完,一下撲進他的懷裡,抽泣聲變大:「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騙我,既然騙了我又為什麼不能騙我一輩子。」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她就那樣趴在他的胸膛上痛哭,直到被路復川摟住肩膀,送進車裡。

    這一路上,她被暴雨打得全身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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