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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0:32:54 作者: 瑾余
    真覺得自己神經病,快瘋了!

    櫻桃不訓他,他覺得不被在乎。

    可櫻桃訓他,他又他媽覺得委屈。

    程桀耿耿於懷,一直在想這事,忽然超過前面那輛車,踩著油門開得有些野。

    「我哪兒幼稚?」

    他超過一輛車,緊接著又是一輛,飛速的疾馳在高架上。

    櫻桃從報紙里抬眼,「現在就挺幼稚。」

    程桀心情煩郁,剛想拍方向盤,櫻桃輕飄飄掃過來一眼,他迅猛的動作半空停頓,彆扭的改成捏著方向盤。

    窗外的景物飛速落入後乘,櫻桃聲音很淡:「開慢點。」

    程桀笑得冷:「你他媽讓我慢我就慢?」

    然後他就把碼速降了下來。

    「再慢點。」

    「你覺得我還會聽你的?」

    卻控制不住的再次把碼速降一點。

    操。

    他真是沒救了!

    「再慢。」

    「喻櫻桃你煩不煩?」

    櫻桃認真的看著他:「再怎麼生氣也要好好開車,安全最重要。」

    這段時間以來,大多數時候她對他都很淡漠,程桀搞這麼多小動作也是想引起她注意。

    她很久沒像現在這樣好好的看他一眼了,也很久沒有這樣關心過他。

    是關心吧。

    程桀壓著喉嚨里的酸,費勁逼退眼中的潮湧。

    他開始用正常的車速開車,隔幾分鐘後才啞聲問:「嚇到了?」

    櫻桃沒說話。

    「沒想嚇你。」他竭力維持聲音的平穩和淡然,卻還是泄露心中的慌。

    「別生氣唄。」

    他時不時就轉過頭看她。

    櫻桃無奈的揉眉心:「開好你的車。」

    「行吧。」

    快到劇組的時候,程桀把車停下來,櫻桃疑惑的看他。

    「等我幾分鐘。」

    他下車走進路邊超市,站在收銀台那裡跟收銀員說話,年輕的女收銀員認出他,驚喜得蹦蹦跳跳,又是捂臉又是捂嘴,已經控制不好表情。

    程桀戴著墨鏡氣質卓然,很高的個子,站姿有些懶,接過收銀員羞羞澀澀遞過來的東西,付過錢後出來。

    他朝停車這邊過來,拉開櫻桃副駕駛的車門,取下墨鏡露出英朗的臉龐,鋒銳的眉骨下有一雙漆邃的深眸,直直盯住她:「喻醫生,吃糖嗎?」

    他從兜里抓出一把五顏六色的糖裝進她的包,笑得倦漫輕挑,聲音哄人的意味,「彆氣了成不成?」

    6. 第 6 章 喻醫生,你是不是老早就想……

    到劇組的時候剛好八點半,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人,大家看到櫻桃和程桀先後進門。女醫生走在前面,程桀緊跟其後,男人高她很多,倆人很有身高差和體型差。

    女醫生溫溫婉婉,如同揚州四月細雨,需要用心的品和賞,而程桀渾身都透著一股壞勁兒,雙眼皮總是懶塌塌的,看人冷淡還薄情。

    他和櫻桃一起走進來,唇角輕揚,像是心情不錯。

    大家坐好,程桀還坐在最邊上的位置。

    會議室里有兩面窗,前幾天都在下雨,今天終於見到太陽,這才八點半,就有熹微的光灑進來,落在程桀舒朗的眉骨。

    他坐得沒那麼端正,總是喜歡找個地方靠著,聚著光的眼看向櫻桃。

    她戴好了眼鏡,手搭在講桌旁,目光平掃下來,是準備講課的樣子。

    真漂亮啊。

    從前總是甜甜叫他名字的小姑娘長大了。

    那時候配不上她,現在仿佛還是高攀不上。

    坐在旁邊的文正看到他們桀哥直勾勾的盯著女醫生瞧,忽然低頭的一笑,文正竟品不出他是在欣慰還是落寞。

    文正疑惑的在他和櫻桃之間反覆看。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還沒想明白,程桀忽然懶洋洋舉手。

    正講到心臟作用的櫻桃暫停看向程桀。

    太陽曬著他的臉,大約使人犯困,他歪過臉躲過那光,眯緊了眼睛輕笑:「喻醫生,心臟真這麼重要?」語氣滿是輕慢不在意。

    櫻桃放在指標上的手指變得有點僵硬。

    大概是錯覺,程桀總覺得這一刻的櫻桃很不對勁。

    櫻桃把手從滑鼠上拿開,用另外的手握住冰涼的指尖。

    「是,心臟很重要。」

    「它不僅是人體循環系統的重要器官,還承載著人體營養物質的輸送和代謝,它能維持人體的穩定,推動血液的流動。它就像一台發電機,只有它開始工作,其他地方才會一路亮燈。」

    說這番話的時候,櫻桃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它每一次跳動都在維持她的生命。她明白它的辛苦,儘管不健康,卻為了能讓她活下去而努力工作。櫻桃很愛它,從來沒有因為它不夠健康而怨恨過。

    她說的鄭重而認真,張月莘和王華珊等人還摸摸自己的心臟。

    程桀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深深凝望著繼續往下講的櫻桃。

    剛才那一刻,他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奇怪悲涼,他也因此有種窒息感,脖子好像被一根鋒利的鐵絲絞緊。皮肉疼,胸口悶,特難受。

    程桀忽然重重咬住舌尖,嘗到血味也沒停,直到嘴唇顫抖,舌頭髮麻才鬆開牙齒。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有什麼意義,或許只是以此懲罰惹她不高興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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