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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00:23:37 作者: 走走停停啊
非寅是在內部流轉的文件里看到那張照片的,他看過一眼後就放在一邊,好幾天沒有打開,但也不許秘書收走。
他想,她找到他了。
叔潮在信上絮絮叨叨講了很多家事,最後才稍稍表示了一下自己因為組織的信任,連升了兩級的喜事。他問雲瀾何時回來,等回來了要辦一回隆重的家宴,請親戚們來吃飯聚一聚,也給雲瀾接風。
他不知道,雲瀾回到國內的當天,就提交了結婚申請。她和懷承已考慮過,不回上海去,儘量遠離是非,省得懷承的身份被人想起,其實留在廣州也並不特別好。
入夜時,他們躺在枕上商議該去哪裡。「老陳一直想回山東老家去,他說了好多次,想調我們一起走。」懷承伸長手臂關了燈,回身來貼上她後背,習慣地解她睡衣,拉開衣領露出玲瓏的肩頭,他低頭覆在上面又親又咬,樂此不疲。
「我去哪裡都好,只要有你……」她低聲說著,被他緊貼著,不得不偏過頭來,配合著他要親的路線,他順勢扳過她肩頭,埋頭到她胸前來,蒙住的聲音,「那我就答應老陳了……你在我身邊……」
她聽著他斷續地回應,知道他也不能好好商量事情了,一手攏在他後腦的短髮上,低頭吻他額上凸起的發尖,他適意地感受著她的愛,兩手恣意揉上她身體,漸漸加了力度……
那天一大早,雲瀾去指揮部取三哥寄來的包裹,恰好遇到從三樓上匆匆走下來的懷承。
「雲瀾,」他叫她,微微皺著眉頭。
她低頭看了看他手上拿著的結婚證書,大大的一張,「怎麼?證書不好看麼?愁眉苦臉的!」她調侃的語氣,知道他念叨了好多天,一直在等證書下來。
懷承伸手攬著她肩頭,低語:「我剛剛看到拆分安排了,老陳要被調往新疆,支援油田建設。」
雲瀾愣了愣,懷承身後的幾棵芭蕉樹,晃悠悠的迎著風。「他不是提了申請,想回原籍的麼?會考慮個人意願麼?」她問著,同他眼神交匯著。
南地暖熱,深秋時也是溫風習習。他們走在回宿舍路上,遠遠的榕樹下映著兩道人影,雲瀾問:「我們兩個,換他一個,上面應該會批准吧?」
「我去試試,得趕在調令發出之前,別讓老陳知道……」懷承說。
「嗯。」
他們婚禮趕在走之前辦,也是老陳極力要求的,雲瀾說,你是證婚人,都聽你的。老陳哈哈笑著,忙活好幾天。也沒什麼特別的,買了糖果和點心,準備了酒。雲瀾和懷承像參加一場典禮,聽老陳站在宿舍中央不大的地方念證婚詞。最後,他粗著嗓門向懷承遺憾:「可惜啊,怎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條件又艱苦,跟我回山東多好……」
艱苦……他們哪裡會怕艱苦,再艱苦的時候,他們也過來了!雲瀾向老陳笑了笑,轉頭看向懷承。老陳忙著起鬨:「哎呦,新娘子笑了,來來來,新郎來親一個!」
洞房鬧過,送走了同事朋友,房裡是一片喧鬧後的寂靜。
雲瀾站在懷承身邊,靜靜看他俯身寫字,他用右手寫,端端正正,寫一疊通紅的請柬。一份一份,寫給田師傅、宗瑞、麗惠、陸先生……最後寫給薛白露和阿聽。他告訴他們,他結婚了!
他們要走那天,老陳來火車站送他們,嘴裡還在念叨,他們兩人不肯跟他回山東的事。「等落定了,來濟南看我。」他站在車窗外大喊著。
「好。」懷承站起來答應。他們看著他一搖一擺的跟著緩緩啟動的列車走了一會兒,直到看不見。
遠行的火車隆隆而去,帶走了記憶里的許多人,也帶走了許多事。站在月台上望去,仿佛他們的故事,從沒發生過……
因為不到兩千字,不能發布......我就寫了一段小劇場哈,大家開心一下。
小劇場
他們在駐地過中秋節,戰勢上正是兩方談判的時候,老陳為了緩解同志們思鄉的情緒,特地在小會議室里組織茶話會,讓大家放鬆一下。前日一早從後勤部領回來的副食品,擺在小桌子上。國內軍需供應比先時好多了,他們已經許久不挨餓。
即便是開茶話會,也是要留人值班的,雲瀾恰好排了一台牽引縫合的手術,抽不出時間,所以老陳和懷承他們先去,她要等手術結束了才能來。
本來好好的圍坐著,大家說笑吃糖果,有人起鬨說要表演節目。於是有個年輕的女護士,大大方方站起來唱歌,先唱了一首家鄉的船歌,曲調悠揚又熱情,一曲唱罷,大家紛紛鼓掌。
懷承也跟著拍手,老陳問他:「怎麼樣?我們護士隊伍里臥虎藏龍吧!」
他點頭表示贊同,特地向表演者投去笑容。卻沒想到,表演的護士並沒有就此下台,而是接著掌聲上前來,直走到他面前,隔著小桌子,直直對著他一個人說,「肖醫生,我再唱一首歌,送給你!」
他錯愕地坐著,沒來得及反應,周圍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吵嚷聲,連老陳也聽得呆住了。「送給你」,這是,這是示愛的意思麼?老陳瞪著兩隻眼睛,看了看含羞笑著的姑娘,又把目光轉到懷承臉上,看他警惕地身子向後讓了讓。
愛唱歌的姑娘已經開口唱起來,阿哥阿妹的唱詞兒,實在應景兒,幾乎就是在說我愛你,赤裸裸熱辣辣的,統統堆在懷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