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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23:55:28 作者: 溺子戲
季卿語一怔——當今聖上!
季卿語盯著站在台階下的那人看,忽然覺得自己太敢想了,那人分明十多年前便失蹤了,如今怎會出現在宜州?
季卿語盯著人,抿著唇,忽然道:「我觀閣下面熟,想來閣下說的人情,我或許是知道的。」
這人因為季卿語這句話,忽然正視起她來,這話看似什麼都沒說,卻又好似什麼都說了,看來這個女人本事不小,竟能得顧青如此信任:「良禽擇木而棲,鳳凰非梧桐不止,我希望將軍能好好考慮,到底是想立在哪棵樹上。」
這人是來讓顧青站隊的!
季卿語朗聲回應:「將軍是南梁將軍,是百姓的將軍,只為保護泱泱黎民,良禽何處有,鳳凰何處止,都與水底的游魚無關,也不能改變其對自由的心之所向。」
那人因為季卿語這話嗤笑了聲,忽然道:「那隻希望顧將軍和顧夫人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依舊能說出這樣的話。」
季卿語不為之所動,只道:「不管如何,閣下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作人質,傳出去就不怕遭天下人恥笑嗎?」
江鶯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聽到季卿語三番幾次提醒這人放了自己,便忍不住搖頭,用眼神示意季卿語不必為自己束手束腳。
明明還在焦灼著,可那人聽完季卿語的這句話,真就把江鶯放了,他用力在江鶯身後推了一掌,推得她往前頭跌去,季卿語連忙幾步下階,把江鶯接了過來。
人質一放,周遭的府衛立刻把他圍了起來,可這人似乎功夫了得,明明身上還帶著傷,可只是纏鬥半晌的功夫,就突破的重圍,他翻身一躍,輕巧地上了屋頂,走之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底下那群人,明明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讓人感覺到他的冷漠,像是並不把這些人放在心裡。
「只希望到底,顧將軍還能堅守本心,他該知道,如今所守護的,並不值得他守護。」
府衛儘是顧青留下保護季卿語和祖母的,可讓這人堂而皇之地闖進來,又這麼輕巧地逃走了,一時間都有些面面相覷,於是他們回頭看季卿語,問主子現在該如何。
季卿語搖了搖頭,說道:「想辦法查查他的下落,看他到底想讓我們知道什麼。」
府衛中,有幾人散了出去,剩下的行了禮,匿了聲息。
右參政府知道了江鶯的事,只覺得兩眼一黑,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年是撞了什麼太歲,竟然倒霉事一樣一樣起,還樁樁件件地跟江鶯那個小啞巴有官,江明升見自家女兒還把歹人帶到顧府去了,頓時連瞌睡都給趕跑了,連忙叫人套了馬車,往季府趕。
這一日的顧府可以說是熱鬧,人來了一波又一波,都快趕上成親那日了。
季卿語看右參政大人急切的面容,溫聲寬慰道:「江姑娘一切安好,只是受了驚嚇,江大人不必太過擔憂,此番是我們顧家連累江姑娘了。」
江明升就道:「無妄之災,將軍遠在懸壁對敵,我們該替他顧好家裡才是,此番算是本官失察了,接下來本官一定叫都指揮司加強巡視。」
這話說得不錯,看那人的陣勢,不像是會輕易放棄的,加強巡防不是壞事,季卿語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
江鶯安靜地待在季卿語身邊,看她皺眉,便挽了挽她的手,像是想要寬一寬她的心。
季卿語便牽了牽嘴角。
這夜之後,整個宜州府都開始加強巡防,對於進出城門的人看管也更加嚴格,都指揮使的下屬整日帶著人在城中搜尋什麼,弄得整個宜州府都有些人心惶惶,季卿語便讓人散步了一些賊人的消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總之叫百姓們打起警惕才行。
除此之外,季卿語便一直在等這人的後續動作,可還沒等來什麼,忽然,先前顧青一直要找的畫,有了消息——
霍良給的名單,顧青順著一查,還真的查出了不少東西。
那從宮裡把畫偷出來的宮女告知說,她因為有了心上人,不想在宮中空熬年歲,怕男子等不了她,又怕等自己到了出宮的年紀再另尋人家,就已經是老姑娘了,她不想錯過這麼好的人家,所以動了提早出宮的念頭。
但出宮這事並不簡單,是需要人和銀兩打點的,可宮女這些年在宮中的月銀和得過的賞賜根本不夠買打點,甚至在那位大人面前提要求的資格都沒有,走投無路之下,她便起了歹念,想從宮裡偷點東西出來倒手賣,有了銀錢,就可以打點了。
她這般想也是這般做的,那幅畫,就是那時被她偷出來的,她根本不曉得那是什麼畫,只知道那畫看起來很漂亮,又大,賣了個好價錢。
顧青的人根據這宮女提供的買家信息順著線索往下一查,誰曾想查來查去,竟查到如今在宜州地方任職的一個知縣。
這消息叫大家為之一振,畢竟在自家的地盤查起來,總是比在別人的地界查事情方便,可顧青的人去到那知縣的府邸,還沒來得及尋畫,就叫這知縣的府邸驚著了,那府邸外頭看著落魄,內里卻別有洞天,小小的三進院子裡頭竟豪華至極,不僅如此,還守衛森嚴。也不知是不是為了保護這金玉滿堂,總之那守衛的架勢,仿佛連只螞蟻進去都要搜查一番——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知縣雖還沒做到知府的位置,但民脂民膏搜颳得怕是不只十萬兩了。